宇文弢開始以為明珠已經死了,雙目死寂,如今見明珠開口說話,欣喜不已,站起身,坐到床邊,將明珠抱進了懷裡,“你問!”
“你愛過我嗎?”明珠已經氣息奄奄,滿眼希冀的盯著宇文弢,她只想死前聽到一句真話,無論真相是什麼,她都願意接受。
“愛!珠兒,我早就愛上你了,大年三十那天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後來給你寫的每一封信也都是真的,齊雲素娥說的沒錯,我沒有生育能力了,但我真的是愛你才會想要求得你的原諒,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宇文弢慌了,因為他感覺到,他握著的手越來越冰涼。
“孩子,我們的孩子!”明珠已經幾乎沒有了力氣,伸出顫抖的手想要去碰孩子。兩個穩婆立刻將孩子抱到兩人面前,孩子剛生下來,紅彤彤的,眼睛緊閉著,睡得很香。明珠虛弱的一笑,緊緊的抓住宇文弢的衣袖,“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告訴她,我很愛他!”
“珠兒!”宇文弢已經滿面淚水了,將懷裡的人兒抱的更緊。他知道,明珠這是怕他會追隨她而去,所以才特意囑咐,讓他好好照顧孩子,可是,她死了,要他如何獨活。
“答應我!”之前聽了齊雲素娥的話,她的確很傷心,但此時想來,這些日子,宇文弢的每一封信都是情真意切的,他在危急時刻對自己的保護也不是假的,她有眼睛,看的清楚。剛才宇文弢那種絕望她看在眼裡,一方面是因為他真的愛她,但還不足以讓他如此絕望,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負罪感讓他無法原諒自己,所以宇文弢才會有輕生的念頭。但是,孩子還那麼小,她一出生就沒了母親,若是再沒了父親,孩子該多可憐。
“珠兒!”宇文弢早已泣不成聲,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此時卻哭得像個孩子,“對不起,我做不到!”
“不,答應我,答應我!”明珠激動了起來,一雙小手緊緊的抓住宇文弢的衣袖,那雙快要閉上的雙眼此時卻睜得很大,突然,雙手一鬆,頹然的垂了下去。
“珠兒!”“姐姐!”所有人看到那雙小手垂下去,驚撥出聲,喊聲裡是悲痛,是憤怒。
明珠的死讓所有人都處於一種壓抑的氛圍中,明玉更是提起劍,全身帶著殺氣轉身走出了房間。
“明玉!”明宏看明玉離開,猜到他要去大廳,立刻拉住明玉,“你要去幹什麼?”
明玉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因為憤怒而赤紅的雙目看著明宏,裡面是悲痛和濃濃的無法化解的哀傷。
明宏如何不明白明玉的悲痛,“那些人的確該死,但不是這樣死,太便宜他們了!”
明玉一愣,眸中的殺意漸漸消失,卻更加的冰冷。
之後,安康針對賓客所中的毒研製瞭解藥,所有人才算是平靜了下來。
明珠死後,明宏和明玉猶如瘋了一般,對當初參與了這件事的人進行瘋狂的報複,那幾位長老的家人無一倖免,全部死於非命,明玉還將那些人的頭扔到了四位長老面前,四人看著自己親人的頭鮮血淋漓的落在自己腳邊,痛到極致卻連自殺都做不到,漸漸的陷入了瘋狂。明宏透過江湖的力量到處尋找齊雲津的下落,並以高價發出追殺令,活捉齊雲津到他面前的可得黃金百萬兩,殺了齊雲津的可得黃金十萬兩,一時間,江湖中所有的殺手都到處尋找齊雲津的下落。
宇文弢變得更沉默了,只有在面對孩子的時候才有幾分溫情。德親王夫婦肩負起了照顧孩子的責任,看著自己兒子變成如今的樣子,雖心疼不已,卻無可奈何,只能暗自傷懷。
明珠入殮的那一天,宇文弢很平靜,然而第二天,卻沒了蹤影,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彷彿人間蒸發了。
齊雲津的婚禮被那幾位長老破壞了,但因為族中事務繁多,齊雲津也沒有心思再補一個。
這一天,齊雲津帶著甘藍進了宮。
“哥哥,族中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齊雲芷汀一襲明黃色常服坐在正陽宮中的圈椅上,齊雲津和甘藍則坐在下首。
“已經處理完了,所有參與了那件事的,都按照族規受到了懲罰,只是四位長老已經瘋了,所以,便免去了刑罰!”齊雲津這段時間消瘦了不少,那寬松的白袍好像是套在他身上一樣,眼睛下一片青黑,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
“嫂子還習慣聖都的生活嗎?”齊雲芷汀對這個甘藍不是很喜歡,當時他們的禮還沒有行完,所以曾經跟齊雲津提過要不重新找一個,但是齊雲津說甘藍雖然見不得大場面,心性卻是善良的,而且,她已經許給了他,若是被退了婚,以她父親那種古板的思維,說不定會讓她自行了斷或者長伴青燈。齊雲津堅持,她也不能再說什麼,於是便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