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外公來了,將他們帶走了!”有了大長公主的懷抱,齊雲芷汀的情緒慢慢的平複了,擦去了眼淚坐好,眼中還泛著淚珠。
“你外公?”眾人皆知馥悠是神,那齊雲芷汀的外公也是神了。楚王的眸光變得忽暗忽明起來。
“恩,他們暫時不會回來了!”調整好情緒,齊雲芷汀站了起來,“對不起,剛才讓大家擔心了,我沒事了!”
“恩,來,奶奶陪你回房間!”大長公主牽著齊雲芷汀的手,臉上的笑容燦爛而溫暖。心裡更加的喜歡眼前的這個孩子,要是別的女人,要麼又哭又鬧,要麼各種脾氣亂發,齊雲芷汀卻只是哭一場,能這麼懂事,太難得了。
一行人從馥悠的房間回到齊雲芷汀的房間,楚王又找來了隨侍的太醫,直到太醫確認齊雲芷汀沒有任何問題,眾人才放了心。
之前還有齊雲濡和馥悠陪著,孩子出世後,齊雲芷汀每天都去逗孩子,如今三人一走,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長公主服了靈樞的藥,剛開始還好,這段時間因為天氣冷了,身體越來越弱,有時候一睡就是大半天,讓服侍她的人擔憂的不行,就怕她這一睡再也不醒。
楚王妃幾乎每天都會來陪她,兩人會聊聊宇文勖小時候的事,或者談談如何帶孩子,為了消磨時間,齊雲芷汀便和楚王妃一起學著做針線活。
楚王妃雖然是小家庭出來的,但性子溫和謹慎,對琴棋書畫涉獵頗深,兩人偶爾還會聊聊這些東西。
日子就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中渡過著。十二月二十二,一大早,齊雲芷汀就覺得肚子裡的小家夥動的特別頻繁,宮縮一陣陣的襲來,很快,羊水就破了,因為早就做好了準備,眾人有條有序的進行著。
幾個老嬤嬤一直在一邊安慰著齊雲芷汀,教她如何呼吸,如何節省體力。
“娘娘,現在才開宮口,你不要緊張,盡量的深呼吸,儲存體力,等到宮口全開才開始用力!”四個老嬤嬤雖然經驗豐富,可這是她們接生過的最尊貴的一對母子,任何一個出了一點問題,別說是她們,就是她們的全家都會有性命之憂,所以格外的緊張。
如今明明是寒冬臘月,齊雲芷汀已經汗如雨下,黑發早就被汗水浸濕,因為疼痛,貝齒緊緊的咬住帕子,聽了老嬤嬤的話,艱難的開始深呼吸。
大長公主今天精神格外的好,坐在外間靜靜的等著。她這一生沒有生過孩子,只見過楚王妃生宇文勖。那一次,她比自己生孩子還緊張,這一次,她卻異常的平靜。
楚王坐在大長公主身邊,面上雖然平靜得很,握著圈椅把手的手卻深深的嵌進了木頭裡。
楚王妃則候在內室,焦急的站在一旁,齊雲芷汀每哼一聲,她的心也跟著揪緊。她生過孩子,知道生孩子的過程有多麼痛苦,當時的她還有楚王陪著,可如今的齊雲芷汀卻只有她們。她只希望自己的陪伴能減輕齊雲芷汀心理上的失落。
“娘娘,宮口全開了,來,跟著奴婢呼吸!”老嬤嬤興奮的聲音傳進了齊雲芷汀的耳朵裡,此時的她已經精疲力盡了,但一想到肚子裡那個小生命還在期待著來到世上,她就覺得自己擁有了無窮的力量。
“好,一、二、三,用力!”老嬤嬤的聲音此時成了軍令,齊雲芷汀隨著那一二三的節奏呼吸,用力,反反複複,一遍又一遍。
“恩!”撕裂的疼痛讓她幾近暈厥,齊雲芷汀沒有大叫,只是緊緊的咬住嘴裡的帕子,因為宇文勖不在身邊,她叫喊的再大聲,再悽厲,都不會有人心疼她,所有的痛和苦她只能往肚子裡咽。
從早上到中午,再從中午到晚上,齊雲芷汀整整疼了六個時辰,痛了六個時辰,就在眾人都要幾近崩潰的邊緣,一聲響亮的啼哭從內室傳了出來。
夕陽原本已經落進了山裡,此時卻突然放出萬丈光芒,照的大地都紅彤彤的,天空中的雲呈現出斑斕的五彩,眾人彷彿看到了一條若隱若現的金龍在雲層中穿越,徘徊,最後落進了雲山之巔。
這一天被所有人都津津樂道,即使很多年後。這一天被載入了翰宇王朝的史書,成為永恆的奇跡。
這一刻,隱在暗處的宇文勖終於松開了緊握的雙手,手心裡被他自己掐出的鮮血一滴滴的落在腳下,暈開出鮮紅的花朵,慢慢的盛開,妖冶而驚心。那雙朦朧的雙眼毫無焦距的盯著前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似乎又是在問身旁的鬼影,“生了!”
“生了,主子,剛才天空好像出現了一條金龍!”鬼影抬頭望著天空,被那美麗的景象驚呆了,因為連他都彷彿看到了一條金龍在盤旋,“而且好像落到了娘娘所在的房間裡!”
“金龍?”宇文勖的眸光很暗淡,彷彿籠罩著一層濃濃的哀傷,唇角終於出現一絲放鬆的微笑,“命運總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