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芷汀搖搖頭,“宇文勖,你根本就沒有認識到你真正的錯誤。今天的一切其實都是你大男子主義的藉口,你見不得我和別的男人多說一句話,更見不得我對別的男人好,在你的內心裡,你始終把我當成你的私有財産,不允許任何人肖想和分享。”
齊雲芷汀的話讓宇文勖一愣,這些都是他不願意承認的內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宇文勖,我告訴過你我的過去,我從小接受的思想便是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即使是夫妻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和生活方式,我無法做到以夫為天、以夫為綱,我需要自己的朋友和知己,我更不會為了你而放棄自己的朋友!”齊雲芷汀因為靈力消耗太多,臉色略微蒼白,說起話來也有些力不從心,“所以如果你不能接受這些,那麼我們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
宇文勖怔忪的盯著齊雲芷汀,這些都是他從未想過的事,一個女人,成了親,嫁了人,還和別的男人保持親密的關系,仍然會為了別的男人而不顧性命,曾經齊雲芷汀的一句話浮現了出來,“我可以為他們不顧性命,但我會和你生死相隨!”
“你走吧,我累了!”見宇文勖好像無法接受這些事情,齊雲芷汀垂下眼瞼,斂去了眼底的悲傷。時代的差異造就了他們思想上的差異,這也許就是他們始終無法心心相印的原因。
“不,小汀,也許我一時還無法完全接受你的這些異於常人的思想,但請你相信我,我會慢慢適應的!”宇文勖立刻抓住那隻想要抽離的小手,害怕這一放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齊雲芷汀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閉上了雙眼。
“好了,宇文勖,你走吧,小汀需要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馥悠上前拉住宇文勖,“也給你自己一點思考的時間!”齊雲芷汀的思想讓她也覺得有點太另類了,她們即使是神族,也被教養成三從四德的女子,因此她能理解宇文勖的苦惱和擔憂。
“小汀今日靈力消耗太多,必須要安靜的修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這段時間她就留在齊雲府,你回去吧!”齊雲濡聽著齊雲芷汀的理論,也是一陣唏噓,女人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這不是超越男人了嗎?他的女兒果然不一樣,作為父親,他很自豪。
齊雲濡的意思是齊雲芷汀這段時間都不會見他,宇文勖還想說什麼,但見齊雲芷汀已經閉了眼,只得嚥下了接下來的話。
“我們都出去吧!”馥悠為宇文勖的命運輕嘆一聲,拉著齊雲濡走出了鳳歸樓。
宇文勖不捨的盯著那個略顯單薄的身影,直到走出了房間,還是不捨得移開眼。
“吱呀!”房間的門被初曉輕輕的關上,擋住了宇文勖那雙眷念的眼睛。
齊雲濡頭也不回的拉著馥悠走出了鳳歸樓,只留下了宇文勖獨自立於雨中,單薄的身軀在風雨中更加的消瘦。
許久之後,鬼影實在看不下去了,落在了宇文勖身邊,“主子,你的舊疾經不住這樣折騰!”
“走吧!”宇文勖轉過身,飛身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房間裡的齊雲芷汀卻突然睜開雙眼,雙眸中盈著瑩瑩粉淚,因為委屈,因為無奈。
接下來幾天,宇文勖天天來,天天都被拒之門外,齊雲濡則充當了棒打鴛鴦的那一個人,從未給宇文勖好臉色。
三月的時間就在綿綿細雨中流逝,都說春雨貴如油,接連幾天的春雨浸透了幹涸了一冬的土地,為即將到來的春種奠定了濕潤的基礎,也為春收澆灌了足夠的養分。
齊雲芷汀每日都關在鳳歸樓中修行靈力,體力漸漸的恢複了,終於在三月初三那日走出了鳳歸樓。
“小汀,你要出去?”馥悠和齊雲濡正在樓下的院中賞花,見齊雲芷汀一襲素白長裙走了出來,來到齊雲芷汀身邊。
“嗯,今天是三月初三百花節,我要去看看!”之前她和宇文勖便約定今日要大撈一筆,雖然兩人此時正在冷戰,但計劃還是不能變,“爹,娘,今日城中會有花船遊河,還會有賞花會,花燈會,很熱鬧的,你們也去看看吧!”
齊雲濡牽著馥悠的手,低頭和馥悠相視一笑,“花船我都準備好了,我和你娘正準備出發,既然你要出去,就一起吧!”
三月三,春天最繁華的時候,民間會有很多祭花賞花的節日。聖都城每年三月三都會舉行盛大的百花節。白天富人們的花船沿著月河由下游向上遊慢慢的行進,沿途會向兩岸撒錢和各種點心。參觀的百姓選出自己認為最漂亮的花船,將手中領到的彩色繡球拋到花船上,誰得到的繡球最多,誰的花船就是那一年最美的花船,可以得到進花神廟祭奠花神的機會。
話說這花神,齊雲芷汀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還是被深深的震撼過。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美麗的女子,她最愛的就是各種美麗的花卉,深諳種花之道,她愛上了一位英雄,這位英雄也愛她,兩人便相約於三月初三日成親。但在那場人、妖、鬼族大戰中,這位英雄為了保護人族,戰死在沙場上。這位女子為了兌現諾言,在三月初三那日造了一艘花船,聽人們說是這世上從古至今最美的花船。女子一身大紅的嫁衣,駕著花船在月河中漫遊,過往的人們都被她的美麗所傾倒,她將自己和那位英雄一生的積蓄都放進船裡,沿河拋灑,還做了很多的喜餅和點心拋灑,以賀兩人的大婚之喜。誰知,那女子早在船的中央鑿了一些洞,慢慢的船裡的水越漫越多,船兒終於在靠近月河盡頭的地方沉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