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勖小子都跟我說了,都是剛烈的性子,如今聖皇病危,勖小子怕是要提早登基了,他不容易,你也要多為他考慮考慮!”大長公主看向身旁的小姑娘,見她只是淡淡的笑著,拍了拍扶在她手臂上的手,“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勖小子也不願讓你知道,但老婆子見不得你們年輕人折騰,就多幾句嘴!”
元芷汀還是淡淡的笑著,從進來她就知道,大長公主一定有話要告訴她,而且是很重要的。
“其實上一輩皇室子弟並不是沒有人拔出乾坤劍!”大長公主停下了腳步,拉著元芷汀的手,“楚王就是那個拔出乾坤劍的人!”
元芷汀也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盯著大長公主,楚王也拔出了乾坤劍,那為何對外宣稱沒人拔出乾坤劍呢?
“這事還要從先祖皇帝的時候說起。幾百年前,人、妖、鬼還同時存在在這片大陸上,人族因為弱小,經常成為妖族和鬼族的裹腹之物,先祖皇帝帶著所有的人族反抗,與妖族和鬼族展開了滅族的戰爭,女媧大神不忍見到她造出的人類就那樣滅絕,賜予了人族一把乾坤劍,並命她的弟子齊雲助人類抗爭。戰爭越演越烈,女媧大神慈悲,用自己的肉身和靈力幻化出七顆女媧石,將六界分割開來。她命齊雲駐守人界,她的女兒駐守妖界,她的另一個弟子駐守鬼界,從此三界分隔,天下太平。”大長公主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在那場戰爭中,楚王先祖英勇睿智,得到了大多數人族的支援,原本他是皇位的最佳人選,但女媧大神留下神旨,只有能拔出乾坤劍的才能成為人類的統治者。楚王先祖和先祖皇帝都拔出了乾坤劍,楚王先祖生性豁達,為了和心愛的女子廝守終生,放棄了皇位。”
大長公主說起楚王先祖時,眉目間都是一種崇敬和敬仰,“其實每一位楚王都拔出了乾坤劍,可每一位楚王都放棄了皇位!因為他們追求的只是和心愛人廝守一生!”
元芷汀聽到此處,對於每一位楚王由衷的敬佩,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到了勖小子的爹這一輩,除了楚王,就沒人能拔出乾坤劍,聖皇當時也想過讓他繼位,但他拒絕了,可沒想到等到勖小子這一輩,還是隻有他能拔出乾坤劍。這也許就是天意,該是楚王的東西終究要還給他!”大長公主說起往事,那張略顯蒼老的臉龐上泛著一種別樣的神色,彷彿是在嘆息,彷彿是在追悔,彷彿什麼都沒有。
元芷汀靜靜的聽著,心中百味陳雜,她知道大長公主跟她說這些是在告訴她,宇文勖繼位是天命所歸,誰也無法更改。如果他不繼位,就只有楚王繼位,即使如此,將來他也得繼位,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何都無法實現。
“勖小子現在堅持不繼位,不過是期望聖皇還能多熬些時日,但那是早晚的事!”大長公主握住元芷汀的手,目光慈祥,“小汀,你愛他,就要多為他考慮,這是他生來的使命,他若不繼位,天下勢必迎來一場大亂,歷代楚王的職責就是守護百姓,勖小子又怎麼願意看到百姓流離失所,在戰亂中受苦?”
元芷汀怔怔的盯著眼前的老人家,眸光閃爍,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宇文勖註定要繼承皇位,那她呢,她是該放棄還是該堅持,宇文勖又會不會妥協,最終放棄和她的感情呢?
“母親,飯菜備好了,可以入席了!”楚王妃此時走了過來,美麗的臉龐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
“我已經命人通知勖小子了,待會兒他會回來,你們也有半個月沒見面了,那小子神不守舍的,都快成望夫石了!”大長公主拉著元芷汀緩緩的走著,一路走,一路說著一些家長裡短。
元芷汀什麼都沒聽進去,一頓飯也是食不知味。吃完飯,大長公主拉著她在軟榻邊說話。
“小汀!”一陣風來,元芷汀已經被抱進了一個有些寒氣的懷抱裡。
再次依偎在這熟悉的懷抱,之前的思念和糾結都化作了泡沫飛走了,原來她是這麼眷念這個懷抱,這麼捨不得放開。
“祖母,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們先走了!”說完,抱著元芷汀飛身離開。
大長公主搖搖頭,嘆息一聲,“老了,是該早點休息了!”
元芷汀被宇文勖抱著來到了一棟小樓,兩層的木質樓房樣式古樸,裡面的裝飾也很普通,處處都透著一種沉重的氣息,彰顯了建造者和擁有者的性格,沉穩而內斂。
房間裡除了一頂羅帳是淺綠色的,都以暗色調為主,和宇文勖平時張狂不羈的性格截然相反。
“有沒有想我?”宇文勖抱著元芷汀坐到窗戶邊的軟榻上,將頭擱在元芷汀的頸窩裡,閉著眼睛感受著這久違的溫存。
“想,每天都想!”元芷汀也輕輕的擁著宇文勖的脖子,小腦袋擱在宇文勖的胸膛上,聽著那有些急促的心跳聲,心裡格外的平靜和滿足。
宇文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微微一笑,在元芷汀的額頭輕輕一吻,“我也想你,每天都想!”
元芷汀抬起頭,拉過宇文勖的臉和自己面對面,雙眸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黑眸,“宇文勖,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那就不離開我!”宇文勖滿足的笑著,笑的張狂而魅惑。
看著面前笑得猶如嬰兒一般純真而滿足的男人,元芷汀的心也跟著滿滿的都是幸福,原來幸福可以這樣簡單。“宇文勖,我無法接受你身邊有一堆的女人,即使她們只是擺設,只是棋子,我不想我和你之間有任何多餘的人!”
“那你就有點強人所難了!”宇文勖搖搖頭,為難的盯著眼前的小女人,見她嘟著嘴不滿,輕聲一笑,“我們將來還會有孩子,而且是很多很多的孩子,他們也是多餘的嗎?”
元芷汀無奈的微微笑著,“你這是顧左右而言它!”
“我知道,小汀,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女人住進我的宮殿!”這是他現在能做的最大的承諾,雖然聽起來有些荒唐,但目前他能做的只有為她保持一個幹淨無瑕的心和身體,“小汀,給我五年時間,五年後,我定給你一個獨一無二的後宮!”
元芷汀怔怔的盯著眼前的宇文勖,他這是在告訴她,他準備迎娶四國郡主。
“小汀,我知道一時之間你很難接受,可你知道嗎,我不繼位,我父王就必須繼位。我母妃體弱,懷了好幾個孩子都流掉了,原本父王憐愛母妃,不打算再要孩子了,母妃瞞著父王,二十五歲才得了我,生了我之後身體還落下了病根,無名說母妃的壽命不超過五十歲。小汀,我們還年輕,將來還有很多時間相守,可我父王和母妃能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五年,我只要五年的時間,等我統一了四國,收回了皇權,我定廢除六宮,迎你為後,到時候我們便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宇文勖緊緊的抱著元芷汀,好像他一鬆手,懷裡的人兒就會飛走一般。事到如今,他只有這樣做,繼承皇位是他生來的職責,統一四國是他的使命,可元芷汀是他的命,哪一樣他都不願意放棄。
元芷汀推開宇文勖,心裡亂七八遭的,宇文勖的苦楚她都明白,一邊是父母,一邊是愛人,他哪一頭都不想傷害。再看著眼前這雙從來都意氣風發、放肆張揚的眼睛,此時滿是擔憂和小心。理智告訴她,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情感卻告訴她,愛情真的經得起權利、美人的誘惑嗎。五年?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五年之後會是什麼局面誰也不知道,五年的時間他能否統一四國也不得而知,她應該拿五年的青春去換一份完美的愛情嗎?
“小汀,相信我,我對你的愛,永不變!”宇文勖知道元芷汀在擔憂什麼,五年,一個女子最美好的青春年華,若是他變心了,那她這五年就白費了,到時候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她也拿他無可奈何。
“如果我不同意呢?”!”宇文勖說這些話,實際上是已經打定了主意,只不過在徵求她的意見,她很想知道,若是她拒絕,宇文勖會怎樣做。
宇文勖雙手捧起元芷汀的小臉,用自己的額頭抵著那光潔的額頭,“如是你不願意,我就和你去一個世外不爭之地,我們不管天下了,也不管百姓了,只過我們兩個人的小日子。”
“宇文勖,我愛你,所以我願意賭一次,我給你五年的時間,五年後若你無法兌現承諾,我便會放棄你!”她不是那種只想過自己小日子的小女人,前世她就為了國家出生入死,雖然她也想自私一回,但只不過五年的等待,對她根本沒有什麼傷害,五年後,宇文勖不要她了,她就去踏遍千山萬水,過自己閑雲野鶴的日子,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
“真的?小汀。你同意了?”宇文勖異常的欣喜,抱起元芷汀在屋子裡轉圈圈,“哦,哈哈哈……”笑聲開懷爽朗,是從心底裡透出來的喜悅,久久的回蕩在整個的楚王府。大長公主聽見了,唇角微微一勾,知道自己的孫子得到自己想要的了,楚王和楚王妃相視一笑,知道自己的兒子終於敞開胸懷了。
晚上兩人相擁而眠,睡的格外安靜而溫馨。第二天,元芷汀跟著齊雲濡回到了齊雲家。齊雲家一陣沸騰,全體都等在大廳中,想要一堵這齊雲家最尊貴的嫡女的風華。
元芷汀走進大廳時,被眼前的陣仗也嚇了一跳,這是接見國家元首的待遇啊,兩百多平米的大廳裡,黑壓壓的全是人,男女老少,都緊緊的盯著自己,有詫異的,有不屑的,有憤恨的,有好奇的……眾生百態,千人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