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想了想,笑著改口道:“不,是太後的催命符!”
小童子:“什麼?”
將信收入袖中,弘晝飛快朝門外走去。
“王爺,王爺等等奴才。”小童子連地上的包裹都來不及收拾,一邊追一邊喊,“您急著去哪呀?”
弘晝目光雪冷:“養心殿!”
養心殿書齋,書桌上鋪著一副《春暉圖》。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此圖乃禮部侍郎錢正源所獻,其母守寡四十年,奉養公婆終老,將錢正源兄弟二人撫養成人,因家境貧困日夜紡紗,如今已是雙目失明瞭。今日錢老夫人八十大壽,錢正源獻上此畫,求弘歷為母親題字。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弘歷緩緩道,他本身就是一個孝子,自不會拒絕另外一個孝子的盡孝請求,提起筆,正要在上頭落字,卻聽李玉一聲:“和親王到。”
弘晝快步而入,行禮道:“臣弟恭請皇上聖安。”
弘歷提筆蘸墨,在《春暉圖》上落了個“清”字。
“怎麼半天不說話?”他頭也不抬地道,“朕的事情可多著呢,沒空陪你打啞謎。”
弘晝這才開口,只是聲音極壓抑,彷彿沉睡多年驟然醒來的火山:“皇上,臣弟收拾裕太妃遺物之時,無意中發現一封信。”
弘歷又寫下一個“芬”字:“什麼信?”
弘晝:“一封溫淑夫人臨終前留下的親筆信。”
筆尖一頓,弘歷抬頭看著他:“朕的乳母?”
弘晝:“是。”
弘歷擱下筆:“呈上來。”
李玉上前接過信,呈給弘歷,弘歷正要開啟,弘晝突然出聲:“皇上!”
弘歷望向弘晝。
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挑釁,弘晝道:“如果開啟這封信,會影響您和太後的母子之情,您還會看嗎?”
弘歷不知他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內心只覺此問荒謬。
“母恩似海,終身難報。世上沒有任何事,會影響朕與太後之間的感情。”他一邊說,一邊展開了手裡那封信。
映入眼簾的那行字是:
“四阿哥生母本嘉興錢氏,鈕祜祿氏殺母奪子,萬望阿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