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貴一走,平嬸兒就冷笑:“看看我這傻兒子,對你是真的動了心思了。不過也無妨,看不上他,自有好姑娘能看得上。而且我看你這嬌滴滴的樣子,要真是娶了你做媳婦兒,我的平貴怕還得忙前忙後的伺候你呢。”
蘿寧微微低下頭,由著平嬸兒說,反正今天她必是要逃走的。
正說著,忽然街上有一列衛兵走了過來。
蘿寧瞧見,趕忙轉過身拿手遮住了臉佯裝看一旁攤位上的東西。
平嬸兒看了她一眼,察覺到她有些緊張,湊過來低聲道:“你怎麼了?”
蘿寧搖搖頭,平嬸兒不信,強行拽著她道:“你瞧瞧,聽說是大人物的車馬,你趕緊過來瞧瞧。”
“不了……”蘿寧想推開她,但平嬸兒抓的太緊了,她根本掙脫不開。
蘿寧眼看著平嬸兒就要把她給拉出去,還好平貴及時趕來,一把拉開了平嬸兒,拉著蘿寧就穿過前頭的巷子順利避開了那些衛兵。
平嬸兒氣得不行:“躲什麼,難不成她還是那勞什子的公主不成?”
平嬸兒這一聲,驚得剛經過的衛兵們都停了下來,本是坐在轎子上的人立即拉開了簾子盯著平嬸兒道:“你剛剛說什麼?”
平嬸兒看著面前這個瘦長臉穿深藍色官服的男人,嚇得嗓子眼都幹了,一個字也蹦不住來。
男人那是本地的縣官,見平嬸兒反應異常,立即沉聲道:“把她帶回去!”
“別呀官老爺,民婦剛才就是隨口一說,沒說別的呀。”平嬸兒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那縣官看著她的確是一副老實村民的打扮,看了眼四周,也沒有他要見的人影。
“大人,公主早已墜崖,不可能再出現了。”有小廝連忙上前提醒:“而且今兒您還有事兒呢,不能耽擱了,萬一被那叫陳有才的真的去山崖底下找到了公主的屍體,只怕又要掀起事兒來呢,咱們趕緊走吧。”
聽完,這縣官又看了看嚇得嘴巴直哆嗦的平嬸兒,想著她膽子小成這樣,應該也不敢悄悄藏著蘿寧才是,這才輕哼了一聲:“往後說話也注意些,禍從口出你都不知道麼?”說完,放下簾子就叫人繼續抬著轎子往前去了。
平嬸兒直到他們這群人的腳步聲完全沒了,才敢松出提在心口的那口氣,臉色慘白的朝他們的背影看了看,確定他們真的走了,才踉蹌著起身趕忙跑到巷子裡躲著了。
平貴也在這巷子裡,看她沒事,也鬆了口氣:“娘,咱們先……”
“混賬小子,娘我白拉扯你這麼大了。”平嬸兒覺得後背的衣裳都被方才的虛汗給濡溼了,又氣急敗壞的看著被平貴護著的蘿寧,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一個寡婦,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把你拉扯這麼大,你怎麼就為了個外人,差點害死你娘啊!”
“娘,這些有關寧姑娘什麼事,還不是你自己……”平貴不想她冤枉蘿寧,但話還未說完,平嬸兒便氣得踹了他一腳,才憤憤瞪著蘿寧,道:“行了,你不是要去吃麵吧,去吃吧,吃完再買身衣裳就回家,別再想著折騰了!”
平嬸兒警告的目光落在蘿寧身上,蘿寧也沒說什麼,想著方才在大街上如臨大敵的扶桑官員,只覺得自己逃走時,一定要小心避開才好,不過逃出來了,要往哪裡去呢?她臉坐船去扶桑的錢也沒有。
蘿寧看了看憤憤然的平嬸兒,也沒再多想,若是這次不趁機逃走,就沒機會了。
三人先去麵館,平貴自己要了碗最便宜的陽春麵,給平嬸兒和蘿寧各要了一碗牛肉臊子的面。蘿寧本是吃不下這些東西的,但想著她病未全好,遲些又需要力氣,便也強忍著不適,將面都吃了大半。
剩下的沒吃完,平嬸兒覺得浪費,又要說,平貴直接將拿起蘿寧剩下的面倒在了自己碗裡,還笑呵呵道:“我還沒吃飽呢,剛好不用再點一碗。”
“你……”平嬸兒看他這麼沒出息吃女人剩下的東西,氣得七竅生煙,平貴只哼哧哼哧幾下吃了個碗底朝天,還笑著安慰蘿寧:“你看,我就說帶你出來好吧,我也吃飽了,你也沒浪費。”
蘿寧看著他爽朗的笑臉,心裡暖暖的,眼眶也跟著溼了。
“寧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太粗魯了,你不大高興啊?”平貴看她眼睛都紅了,如同做錯了事般忙問她。
蘿寧笑著搖搖頭,小聲道:“謝謝你,平貴哥。”
平貴聽她喊自己‘平貴哥’,只覺得心跳快得都不受控制了,目光直直的望著蘿寧,緊張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還是平嬸兒一巴掌拍他後腦勺才讓他清醒了過來。
“傻小子,沒出息!”平嬸兒哼完,扭頭就走了。
平貴也不氣,起身帶著幾分羞澀的跟蘿寧道:“你就當我娘是空氣,別理她,反正說她她也不聽的,這麼多年的老毛病了。”
蘿寧知道他跟她孃親感情很好,也不想臨走了還破壞他們母子感情,便笑著點頭應下。
出了麵館,又走了一段,便到了裁縫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