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親自將棺木合上,聲音微微嘶啞,望著面前的黑夜許久,嘶啞的嗓子才艱難的說出了話:“沒事。”
話落,暗處的人終於鬆了口氣,看著被他抱在懷裡已經慢慢清醒過來的人,越發小心的將她抱緊了些。
“今晚就將棺木葬下去,葬在左室。往後靜妃一定要與朕同穴而眠的,若是沒有他,那琉璃斑斕的牢籠裡,便只剩下朕一個人了。”姜宴輕輕說完,便緩步往外而去,似乎這黑夜也要將他一點一點吞噬般,大殿裡的燭火也脆弱的搖曳著彷彿隨時要熄滅。
黑暗裡,烈染感受到懷中人身體微微的顫抖,烈染知道她對姜宴餘情未了,知道她還不忍心,卻只能將她抱緊了些,輕聲道:“袖,已經走到了這裡,沒有回頭路了。”
陳言袖心痛至極,可她也忍下來了,直到外面一陣陣焦急的呼聲傳來,她才看到面色蒼白的姜宴已經倒在了地上,尊貴的龍袍也早已被雨水浸透,但他沒有暈過去,他眼睛睜開著,朝自己看來,他知道自己躲在這裡,可他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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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言袖只覺得一瞬間,心裡對姜宴築起的高牆開始瓦解了,她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她不是一早就做好了姜宴會三妻四妾的準備才嫁過去的嗎?她不是早就知道,姜宴坐上皇位以後,一定會用感情來換江山穩固的嗎?
可就在她要出去時,烈染第一次動手,將她打暈了。
大雨裡,姜宴覺得雨水的寒意穿透了骨子,他知道言袖一定就在附近,可終究,他沒等到他出來。
他想,或許是他的確不配吧。配不上如意,也配不上她。
雨聲瀟瀟,棺木伴著不斷匯聚的水流被抬入皇陵。靜妃已死,塵埃落定。
樓衍淡淡望著黑夜,又是一道浪花,讓他的思緒也慢慢收了回來:“陳言袖只要徹底離開,就不會再有事。但相比較於她,陳有才就性命堪憂了。”
“怎麼可能……”魏如意幾次掙扎,都被樓衍摁住了,也乾脆放棄靠在了他懷裡,反正堅硬的胸膛靠起來,還是挺舒服的。
“莎慕已經決定嫁給扶桑大王子,你可知道扶桑大王子是什麼樣的人?”樓衍問魏如意。
魏如意搖搖頭:“只聽說他前四人妻子都死於非命。”
樓衍嗯了一聲:“傳聞他極其喜好虐殺,幾任妻子事小,扶桑皇室的幾位年輕有為的皇子,扶桑朝中的忠義大臣,幾乎全部死於他手,他是一個以虐殺為樂的人,之前想擄走你大概是因此,如今忽然冒出來的陳有才,更是他感興趣的目標。”
“如今他知道有才哥哥的存在了嗎?”扶桑開戰在即,若是大王子知道了的話,勢必會以此為籌碼,所以他也絕不可能放過有才哥哥的!
樓衍點頭。
魏如意立即道:“那我們要先去扶桑……”
“來不及了,現在我們任何一個人去扶桑,都是羊入虎口,唯一的辦法,就是迅速跟扶桑的人結束即將到來的這場戰爭。”樓衍望著魏如意道。
魏如意見他把話繞到了這裡,火氣又蹭的一下竄了上來:“這就是你一直把我撇在一旁,從不跟我說的原因?”
“我不想你擔心。”
“所以你情願與我和離,把我遠遠的推到別的男人懷裡?”魏如意咬牙。
樓衍忽然語塞,他的確處處想著為她好,卻從未考慮過她是不是願意接受。
望著她倔強的眼神,樓衍輕聲道:“往後所有事,我都告訴你。”
魏如意更氣,咬牙切齒要跺腳的那種,不過這次是氣她自己怎麼就這麼沒骨氣,這麼心軟,他三言兩語,她心裡就一點也不怨他了!
但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她要想辦法,幫衍哥哥和兩位舅舅,迅速的擊退扶桑,把有才哥哥救回來才行!
華貴的庭院裡,下人們捧著紅色的綢花四處奔忙,他們要在這幾日將院子全部佈置好,因為很快就是他們唯一小姐的出嫁之日了。
可外面收拾的熱鬧,此時那間房間卻格外的安靜,甚至侍女才端進去的飯菜,不一會兒又原封不動的全部端出來了,如此,已經有兩日了。
“自從前些日子蘿寧公主帶著一個男人來了以後,小姐就變成這樣了。”
“也不知那男人是小姐什麼人,竟然把小姐氣成這樣。”
下人們三三兩兩擠在一起議論著,直到一道冷意傳來,眾人才趕忙回身行了禮:“白稷大人。”
白稷冷淡掃了這些人一眼,才提步往裡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