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看她忙活著,淺笑:“你事事考慮周到細緻,會不會太累了?”
“不會累。”魏如意經歷過眼睜睜看著親人們一個個死去的痛苦,所以即便辛苦,她也覺得值得,只要大家都活得好好的。
說著說著,已經整理出了一小匣子,交給一旁的知雨,讓她拿去當鋪。
知雨倒是也體諒魏輕水的為難,更體諒魏如意的苦心,只能悶頭去辦了。
魏淑看著魏如意,知道自己一直都沒看錯人,若不是時局動盪,也許她們兄弟姐妹都會相親相愛吧,怨不得人。
“夫人,老爺方才在外頭裡走的時候,忽然摔了,頭磕在了石頭上,您快去看看!”忽然有小廝跑過來,魏淑嚇了一跳:“他在哪兒摔的,怎麼忽然就摔了,嚴重不嚴重?”
“就在南風院外,老爺好像想跟四小姐說什麼,但一直猶猶豫豫的,結果踩上一塊很滑的青石板,就摔了……”小廝結結巴巴的,魏如意聽道這話,忽然想起莎慕曾說過,大姑父跟婁若曾有過一段不可言說的過往,難道大姑父是想說這個?
魏如意見到孟昶的時候,他已經暈過去了,額頭磕破了,面色看起來也不好,應該是身體好虛著又凍著了。
魏淑在一旁,也是不明白:“他有話怎麼不直接說呢,竟還摔倒了,這真是……”
“大姑母,大姑父之前受傷身體沒養好,這段時間,就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魏如意安慰道,魏淑擦了擦眼角的淚,感激看她:“我知道,如今你祖母和你父親都走了,若是你大姑父再走,我真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住。”
“還有長林在呢,不管怎樣您也要為長林想想,而且大姑父身體好著呢,就是最近虛了些,等醒來後,還好養養也就好了。”魏如意瞧見她唉聲嘆著,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若不是自己,興許祖母和魏信都不會這麼早死,可是自己的仇……
魏如意也不願意再多想,安撫好大姑母后,便出來了。
冬天的雪堆積在牆角,厚厚的一層,木英扶著她慢慢的走,生怕這地兒再滑了,叫魏如意也摔倒了。
魏如意看他們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只淺笑道:“放心吧,我仔細著呢。”
“您可不必大姑爺,您這一摔,可要傷著孩子的。”木英跟知雨十分有默契的架著她,魏如意只能由她們扶著了。
才從院子裡出來,便碰見了跟魏祈章一道過來的陳有才。
陳有才看起來蔫蔫的,魏如意瞧見他這樣,還以為是莎慕出了什麼事兒。
“有才哥哥。”
“小如意。”陳有才笑著走過來,又看了眼跟在一側的魏祈章,笑道:“魏公子,我跟如意有話要說。”
“外面天冷,去屋裡說吧,我正好也有事要處理。”魏祈章負在身後的手微微收緊。
陳有才敷衍一笑,就叫知雨木英扶著魏如意往南風院去了,等到裡間坐下了,陳有才才神秘兮兮的湊到魏如意跟前,壓低了聲音味道:“如意,我問你一件事。”
“可是莎慕她……”
“不是,不過也跟她有關。”陳有才猶豫起來,又是嘆氣又是氣呼呼灌茶的,魏如意看他這樣,只吩咐知雨木英都先出去了,才道:“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都這樣為難?”
陳有才想了想,才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來,信封上倒是一個字也沒有,但開啟來,才看到密密麻麻的扶桑文字。
陳有才道:“這信是莎慕的鳥兒帶來給她的,剛好她有事兒出去了,我便拿到了這封信。你也知道,我鎮守邊關多年,扶桑的字我也認得一些的,所以……”
“所以你就悄悄看了對不對?”魏如意鄙夷他,陳有才忙解釋道:“我是不小心才看到的,而且我也打算看完就還給她的,可這信裡的內容,卻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到底怎麼了,裡面寫了什麼?”魏如意問他,陳有才面色略嚴肅起來,看著魏如意,道:“這信裡說,已經見過拂媚,一切準備就緒,只等她救出蕭王了。”
魏如意愣了愣,拂媚,那不是前世姑姑的閨名嗎,難不成前世的姑姑,今生因為自己的重生,而脫離了原來的軌道,竟去了扶桑了?
陳有才看她這樣,也知道這信裡的內容不簡單:“我原本以為我什麼都不瞞著莎慕,莎慕也什麼都不會瞞著我,沒想到她私底下居然還在做這樣的事。尤其是跟蕭王還有聯絡,蕭王此人心狠手辣,換做我,我都恨不得殺了他才好,可沒想到莎慕她……”
陳有才說不下去,他既不願意相信莎慕會這樣做,又眼睜睜看著事實擺在自己眼前。
魏如意也一時不知道怎麼辦了,這件事她肯定要告訴衍哥哥的,可若是如此,說不定會將莎慕捲進來。
“有才哥哥,不如你先回去跟莎慕好好攤開說一說,而且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勢必要告訴衍哥哥的。”衍哥哥的計劃必須要萬無一失,否則一步走錯,就是粉身碎骨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