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嗎?”
淡漠的聲音傳來,姜宴剛下馬車,便停住了腳步。
夜色很暗,可幽幽的燈火傳來,能讓他看到面前站著的人,只是他的臉全部隱沒在了黑暗裡,讓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皇兄。”
“你不覺得他該死嗎?”太子繼續問他。
姜宴沒出聲,父皇該死嗎?他不知道,那是他的父皇,是他的王。
太子淺笑,撇開眼去:“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當年那個跟在我身後哭哭啼啼的小孩子,會長大,會被那個位置所誘惑……”
“皇兄,我沒有想過……”
“想了就是想了,男人,敢做也要敢認。”太子從臺階上慢慢走下來,回了自己的馬車,姜宴想追上去,太子卻只是冷淡制止了他的腳步:“從此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他要為嫻兒的一輩子付出代價,而樓衍,也必須死。”
話落,馬車已經慢慢駛動。
姜宴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小衍問過自己,想要那個位置嗎?他覺得是想的,可他沒有想到兄弟反目的程度,可是他看得到,大皇兄變了。
“王爺。”
溫柔的聲音傳來,姜宴回過頭,只看到陳言袖提著一盞燈籠走了出來,她今晚穿著一條薑黃色的長裙,顯得溫婉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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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來,姜宴不知為何,總覺得內心某一處彷彿被觸動了。
他走上前去,拉著她的手:“袖兒,我累了。”
陳言袖微微訝異了下他態度的轉變,看著他緊緊牽著自己的手,略有幾分羞澀的垂下眼眸:“屋裡備了熱水,殿下先沐浴吧。”
“嗯。”
姜宴深深看她一眼,才笑著帶著她往屋裡去了。
夜色靜謐,太子卻一夜無眠,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心愛之人死在懷裡的景象,一想到她十幾年被父皇禁錮著,他既噁心,又憤恨。
終有一日,他會親手替嫻兒討回這份債!
溫暖的被窩裡,樓衍看著緊緊抱著自己的腰睡得香甜的小姑娘,手緩緩撫著她的長髮。
直到她的呼吸慢慢平穩,他才悄悄從被窩裡走了出來。
花廳裡,牧雲和阿忠阿義一起跪在底下:“尊上,是我們的錯,沒攔住十四皇子!”
樓衍負手站著,目色沉沉。
阿忠看他如此,知道他很生氣,試探道:“要不我們把十四殿下打暈了送回大齊算了,反正他這次來,是看上了灼華公主,與其娶灼華回去,還不如不娶呢。”
阿義瞥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四殿下聰明,他若是被我們這樣送走,肯定能猜到是有秦家遺孀在。”
“可是當年尊上服下鴆毒他們也是知道的,不會還傻傻以為尊上還活著吧。”阿忠辯解,阿義不服。
牧雲看著二人爭辯,只望著樓衍:“小衍,要不就讓十四皇子留下來吧,他總能幫上忙。如今凌家的事情挑開,皇上為了躲避流言,勢必要把朝政交給太子,雖然你讓皇上對太子起了防備之心,皇帝會分部分權利給昭王殿下,但賢妃娘娘如今昏迷,縱有貴妃,只怕也難以抵擋皇帝與太子幾十年的父子之情。更何況旁邊還有個蕭王呢。”
樓衍負在身後的手微微收緊,他最不想的,就是將趙霽和大齊的人牽扯進來,可現在趙霽主動出擊,的確讓他騎虎難下。
“先對付姜棣。”最要緊的,還是姜棣,此番他回來,是有備而來,而且處處針對如意,他不死,他難以全心全意來做接下來的事情。
回到床上時,樓衍看著蜷縮在被子裡乖乖睡覺的魏如意,唇瓣珉起笑意:“就算聽到了,也不許插手。”
魏如意眼眸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