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看到皇帝眼底的殺氣慢慢消下去,只道:“公主無需為微臣遮掩。”
“國師大人,你氣灼華沒關係,如若你現在一心撲在朝政上,灼華也不急著嫁。只是父皇聖心已決,而且不少人已經知曉此事,若是父皇此時悔婚,豈非叫外人以為是國師大人何處惹了父皇不高興?灼華雖不懂朝臣,但滿朝文武,現在對國師大人虎視眈眈的不少,灼華實在不願意叫那些人誤會了國師大人,再做出落井下石的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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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華的一番話,句句都在為樓衍考慮,情辭懇切。
魏如意看到皇帝眼底那洶湧的殺意,似乎樓衍再說任何反對的話,就真的要將他拖出去斬了不可。
樓衍又不會功夫,勢力大約也還在宮外……
“微臣……”
“原來皇上竟有意賜婚,老太妃怎麼不知呢。”
一側的老嬤嬤打斷樓衍的話,笑著道。
皇帝看到老嬤嬤開口,態度緩和了很多:“朕還未下聖旨,也沒想著叨擾太妃。”
老嬤嬤笑著行了禮,才道:“皇上待太妃的心,太妃一直知道的,也日日為皇上誦經祈福,只是太妃如今年歲大了,身子也一日日不好,多虧了平時國師肯時常上山去陪著太妃解悶,倒是他最近沒去,太妃還總問怎麼了,如今奴婢算是明白了,原是要定親了。”
魏如意看著老嬤嬤笑呵呵的說著,有些失落。
老太妃應該也不會反對的吧,她欣賞樓衍,灼華又是如此出色的公主。
魏如意正想著,便覺得手心一暖,抬頭就見老嬤嬤正溫暖的笑看著她:“老太妃掛記四小姐都掛記出心病了,此番奴婢來宮裡替太妃給皇上送抄好的佛經,還特意囑咐奴婢要去見您,如今可倒好,奴婢不必跑這一趟了。”說完,從袖子裡拿出個巴掌大的小盒子來給她:“這是太妃讓奴婢轉交給您的,瞧瞧可喜歡?”
魏如意望著這盒子,再看著溫暖的老嬤嬤,點點頭,小心的開啟,便見裡頭躺著一隻赤金纏花鐲子,鐲子裡頭,刻著一個深深的‘敬’字。
敬乃是先帝在臨死前給自己定下的諡號,而敢刻著這個字的首飾,怕是隻有先帝爺自己才能做主。
老嬤嬤看魏如意明白了這鐲子的珍貴,才笑起來道:“這是太妃當初入宮那一日,先帝爺賞賜的,這字是後頭先帝爺自己做主刻上去的,老太妃說,四小姐如今頻頻受傷,她便拿了這鐲子去聖賢面前求了求,才讓奴婢帶來給四小姐的,盼著先帝爺和各聖賢都能保佑四小姐,少遭磨難。”
這話說出來,在場的各個是人精,誰還不明白老太妃要護著魏如意的意思?
魏如意也沒想到,老太妃竟能為自己做到這一步。
“老嬤嬤……”
魏如意有些哽咽,老嬤嬤只笑著拍拍她的手,又親自給她戴上了,才笑著給樓衍行了禮:“老太妃時常唸叨您呢,老奴今兒也多個嘴,您得空了,也去給老太妃請個安。”
樓衍還了禮:“微臣謹記在心。”
老嬤嬤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多留,又給皇帝行了禮,這才退出去了。
等她走了,這屋子裡的氛圍又變得微妙起來。
皇帝終是壓下心底那口氣,跟樓衍道:“既然老太妃唸叨你,你現在就出宮去見她吧……”說完,停了停,看了眼灼華:“把灼華也帶去。”
“灼華公主身份嬌貴,跟微臣一起難免顛簸。微臣先行一步,公主且坐馬車過來吧。”樓衍說完,瞥見魏如意:“四小姐,一起同行吧。”
魏如意看他還真是膽子大,明知道皇帝這會子不高興呢,他還敢這樣說。
可自己留下來,皇帝也不一定真就看在老太妃的面子上放過了自己,只道:“皇上傳臣女來問話,臣女不敢擅自離開。”
皇帝看她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又看著樓衍一副她不走他就不走的樣子,輕哼一聲:“行了,走吧走吧,老太妃那兒自然比朕這重要,朕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在溫泉莊子時,平王妃可曾給過你什麼。”
魏如意一臉迷茫的抬起頭:“平王妃?”
“怎麼,不記得了?”皇帝問她。
魏如意只怯怯看了眼樓衍,又皺起眉頭咬著唇,一副惶恐又緊張的模樣:“臣女隱約記得些溫泉莊子的事,只是後來的好像記不得太清,好像……”
魏如意作勢當場想了起來,皇帝目光復雜的很,他叫她來又不是提醒她想起來的。
但根據暗衛的觀察,她應該是真的忘記了,否則不可能有那麼強大的內心,發現了這樣的事,還能跟沒事人一般,一個字不露安安心心在家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