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形意五行拳中的橫拳勁,在其它功夫中也有,比如八卦拳裡的回身掌,太極拳力的甩勁,都是類似的發勁。華夏功夫的精髓,講究的就是一個運勁發勁,具體的招式倒是其次。
這名雄壯的男子肩膀一被陳偉澈搭上,就感覺到自己身體重心不穩,腳步踩歪,好像喝醉了酒的樣子,他心中一凜,知道碰到高手了,不過也不害怕,一聲獰笑,急忙蹲腰沉馬,穩住了身體,與此同時,一隻手肘彎起,彷彿槍一樣紮向陳偉澈的胸膛,另一隻手則向炮彈一般轟向陳偉澈面門。
陳偉澈冷笑一聲,腳步硬趟而出,雙臂再翻,如布裹物,正是太極拳中的纏絲勁,運用的乃是兜裹之力。
雄壯男子兩拳落空,又被陳偉澈強行再次橫搭,頓時身體前沖,要摔倒,正當他調整勁力穩住身體的時候,突然雙肋一涼,被陳偉澈雙臂插了進來,還沒反應過來,就“呼啦”一下,身體不由自主飛了出去。
趴!撞到了五米遠外的水泥牆壁上,滑落而下。這一下,他鼻青臉腫,尤其是渾身的骨頭,似乎散了架一般,生疼生疼,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更不要說再戰了!
大家都驚呆了!
陳偉澈的同學倒見怪不怪,只是眼睛亮了亮,而楊威和那些武館裡的家夥,心中的驚駭簡直是翻天覆地,要知道,這位大師兄平時硬橋硬馬,除了師傅林天虎,在武館中便屬他功夫最高,很少碰到十合之敵,哪知道,才一個照面呢,就被對方給摔飛了出去!簡直是不堪一擊!
陳偉澈與對方交手極快,雖然好幾個回合,但是落在這些人眼中,其實才剛剛照面,兩個人搭住了手而已。
“兄弟們,這人來踢館!把大師兄給打傷了!”有武館的年輕人呼嘯,招呼同門。很快,就有許許多多的年輕人沖了過來,腳步紛沓,沒有上百人也有七八十人!
“我們大家一起上,為大師兄報仇!”
“打死這小王八蛋,敢到我們天龍武館踢館,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兄弟們,不需講江湖道義,抄家夥!”
……
七八十人,龍精虎猛,個個都是練家子,一下沖了上來,饒是陳偉澈藝高人膽大,也不禁心中發怵,更加重要的是,怕同學們遭殃。他自己殺個進進出出都沒有問題,但是卻沒有能力守護同學了。
湯海波等人也面面相覷,聚集在了一塊,縮成團,成防禦陣勢,苑筱惠卻依舊沒心沒肺,拍手叫好,道:“才這麼幾個人,都不夠我姐夫打的,最好再多來一些啊!”
陳偉澈沒好氣地敲了她一下,心說,希望那個什麼公安分局的局長早點帶人過來唄。唯今之計,他也只有上前拼了,希望盡可能地攔截那些練武學徒,不讓他們傷到同學。
正當陳偉澈氣貫全身,準備放手一搏的時候,一個洪亮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喝道:“都幹什麼幹什麼,亂糟糟的成什麼樣子!”
這個聲音一出,那些練武學徒就都停下了腳步,讓開一條路來,然後陳偉澈他們就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揹著手走了過來,這人梳著大背頭,穿著明黃色的寬松練功服,太陽xue高高凸起,獅鼻鷹眼,目光淩厲,讓人不敢正視,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這人的功夫比我要高一些,已經進入了暗勁!”陳偉澈心中嘀咕,在心中揣測著勝算。明勁高手並非不能跨界挑戰,但是機率比較小,因為兩者就不在一個檔次,只是希望自己身強體壯,對方氣血已經過了巔峰期,希望跟這人打持久戰,興許能勝!
“小朋友,我是林天虎,請問閣下無端端前來踢館,是何道理,難道想欺負我林天虎年紀老邁麼?”林天虎撇了楊威一眼,心下早就猜到了七八分,心說又是你這個孽徒惹的禍!不過,這時候對方已經踢了館,還是要先教訓一下這小子再說。楊威再怎麼不對,也是老子徒弟,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毆打的!
程小山大叫道:“為什麼踢館,還不是你那個垃圾徒弟……”
“誒,小山,不要說了!”他話沒說完,陳偉澈一擺手,制止了他。
程小山詫異問道:“自然是要先講道理了!我們佔理為什麼不說?”
關詠梅就把他拉到了後面,見他還不明白,就小聲道:“你沒看人家的態度,根本就不想聽我們解釋的!”其他同學顯然也早就看了出來,所以這時候都不出聲了。
陳偉澈朗聲笑道:“林館主太謙虛了,您才四五十歲,正值壯年,龍行虎步,可沒有絲毫的老態,在下陳偉澈,得罪了!”說著就踏前一步,擺了個姿勢。
這是三體式,馬步樁,他腿腰起伏之間,隱隱地給人一種感覺,就好像胯下多了一匹顛簸的烈馬,彷彿他正騎在烈馬上奔行,縱橫馳騁,但是勁力卻又隱而不發。這樣的姿勢,簡直是標準的站出了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