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渡船下來以後,是一個遺立在湖中間的島,遠看不大,踩在上面才發現,這島,並不小。
秦施施一下渡船就被守在岸邊的官兵往裡頭帶。
“縣衙裡的?”官兵上下看她一眼,說道。
秦施施點頭,答道:“來頂張勇的值。”
官兵眸光閃了一下,沒言語。
秦施施敏銳的注意到了官兵的表情,試探了一句:“張勇為何回老家?”
官兵聞言臉色緊了一瞬,緊抿的唇角洩出一些深入骨髓的恐懼,他煩躁的回了一句。
“別問那麼多,做好你自己的事!”
頓了頓,秦施施從懷裡摸出自己在縣城裡買的蜜餞,“路上買的,給你。”
蜜餞這東西,對他們這些小老百姓是隻有過年才能吃上的,是好東西。
官兵沒有猶豫便接了,吃了一顆,神色軟化幾分,由衷讚道:“真甜,真好吃。”
秦施施便笑著問他:“你來了多久?”
官兵沉默片刻,聲音低落的回答:“三天。”
“也是頂別人的值?”
“嗯。”
“張勇在這兒做什麼?”
“……他是工頭,專門負責盯那些修建離宮的人。”
“那,他為何回老家?”
話題一到這兒,官兵的嘴又閉緊了,只是秦施施看的出來,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
秦施施沒再問這個問題,而是換了個方式:
“他的老家在哪兒?”
官兵從捧在掌心的油紙包裡拿出一顆蜜餞放進嘴裡,砸吧了一下嘴,甜的眼角起了笑紋,他停住腳,看了看跟在身後的幾個官兵,用極小的聲音對秦施施說:
“他的老家,在西邊。”
這個官兵對說這句話時,與她離的極近,透著蜜餞甜香的氣味噴灑過來,卻是涼的,刺骨。
秦施施的心縮了一下,她隱約明白了,卻又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真是她理解的那樣,那豈不是連身為看管者的張勇也……
這離宮到底是怎麼個修法?
“這離宮修了多久了?”她問。
官兵道:“快一年了。”
快一年了,這麼多人去修,那肯定修的頗具規模了。
秦施施舉目四望,可入目卻是一片荒草野樹,根本沒看到半個宮殿的影子。
官兵看到了她眼裡的疑惑,苦笑了一聲,在她肩上拍了一下,“這離宮,不是修在地上的。”
“不是修在地上,那是修在哪兒?”
官兵正要說話,後面的一個官兵忽然不耐煩的開了口:
“剛剛又來了一批修離宮的人,快點走,不然要是現場出現什麼問題……”
那個官兵說到這兒沒說下去了,但是其餘幾個官兵卻都是明顯的打了個冷顫,看起來極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