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大人可真是糊塗,竟然敢覬覦天子之位,更是為了這位置與皇后有染,連皇子都敢偷換!”
“唉,其實水大人除了做下這件錯事以外,其他地方真是沒什麼可指摘的。”
“是啊,每次洪災旱災,水大人都會拿出銀子賑災,為了舉薦賢才,也是經常用自己的銀子接濟。”
根本無人聽淑妃說了什麼,朝官的心思全都放在水清身上。
無不例外的是,大家都在為他惋惜。
這些朝官都覺得水清這輩子就只在覬覦皇位這一件事情上做錯了,若是沒有這件事情,他稱得上是一個好官。
好官嗎?
秦施施冷笑。
馬上,這些人就會知道,水清到底都做過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
等到傍晚,鳳傾終於踩著晚霞走進了宴會場。
她一身素衣,粉黛未施卻比濃妝豔抹更奪目,緩步走入場中時,那些個男人都止不住的盯著看,就連見慣了美人兒的皇帝都是眼前一亮。
秦施施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這一扭頭,卻正好望進男人幽深的桃花眸裡。
“莫吃醋,本王只看你一個。”
這個男人!
秦施施抿著嘴笑,卻故意白了他一眼。
水清下意識抬頭看了鳳傾一眼,目光迷茫。
他並不認識鳳傾的臉。
“……這位,就是你說的可憐女子?”傅彥明收回落在鳳傾臉上的目光,望著淑妃問道。
淑妃點頭,“此女名叫鳳傾,是風花雪月樓的頭牌……原本她應該是乾乾淨淨的,就是因為水清,她才賣了身。”
聽說是風花雪月樓的頭牌,傅彥明不僅沒有覺得鄙夷,反而露出更多的興趣。
“民女參見皇上!”鳳傾跪在了水清旁邊。
傅彥明點頭讓她起來,淑妃溫和的開口:“鳳傾,你等了這麼多年,今日當著水清的面,把你,還有你養母的委屈通通說出來吧。”
鳳傾抿著嘴唇站了起來,素白的一張臉上充滿緊張與激動,偏頭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水清,激動緊張盡數變成了恨。
深入骨髓的恨。
兩日前慕辭公子告訴她,今日她可以當著水清的面,將她和母親的委屈憤怒全部說出來。
原本她以為會是在官府這種地方,可沒想到竟然是在皇帝面前!
……慕辭公子到底是什麼人?現在在不在場?
很想找一找慕辭公子再哪兒,但鳳傾根本不敢亂看,她匆匆壓下紛亂的思緒,從懷裡拿出了厚厚的一沓信。
信封上的封蠟都是開著的,信封也因為時間久遠而發黃,有些還生了蟲眼。
鳳傾小心翼翼的取出第一封信,面對水清,緩緩念出。
那是懷春少女初遇情郎的忐忑心事。
隨著鳳傾一封封的往下念,一個純真少女遇到真愛,傾其所有真心付出,卻換來薄情背叛,少女憤恨之下墮入紅塵,最後含恨而死。
秦施施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鳳皎皎最開始賣藝不賣身,並且在遇到水清時,她已經用自己的銀子替自己贖了身。
如果不是水清,就算她遇不到知心人,憑著她手裡的銀子她也能生活的很好。
可是就是因為水清的欺騙,她失了錢財,又失了心和身子。
“……與其說恨你,其實我最恨我自己,為什麼要愛上你,就算知道被你騙了……我竟然還愛你!”
最後一封信是鳳皎皎臨死時寫下的,鳳傾讀完最後一句,小心的將信放回信封裡。
“至於民女,沒什麼可委屈的,這條賤命是母親所救,為母親報仇是應當,今日鳳傾終於幫母親找到了這個負心漢,母親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說罷鳳傾跪下,朝著傅彥明和淑妃行禮謝恩。
傅彥明讓鳳傾起來,又叫了張德全送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