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嚴重?”馮喆問著,陶曉敏聽了鄭志東的話在笑,馮喆說:“那看起來你要在我這多坐一會”。
鄭志東臉上的肌肉又開始了抽搐,他也尷尬的笑著,馮喆越看他的臉色越像是便秘難受,鄭志東說:“搞拆遷是市裡統一規劃,這修環城路是大事,是好事,為人師表的應該懂道理明是非啊,哪能總想著和領導們對著幹?”
馮喆哦了一聲問:“你說老實話,你是怎麼想的?你愛人也是一中老師,她的工作你做通了沒有?”
“我……我是校長,要以身作則,馮副市長為了一中的事情是怎麼做的,大家兩隻眼睛看的很清楚,我也不能為領導工作添亂……”
陶曉敏來這裡的鋪墊作用已經達到了,不過這個鄭志東看來腦筋沒有陶曉敏活泛,馮喆知道還要對他進行有指向性的引導:“鄭校長的覺悟很高。陶局,這樣,材料放這我再看看,你說的我回頭給陳市長彙報一下,我個人是支援你的想法的。”
峰迴路轉,陶曉敏有些喜出望外,明白馮喆還要和鄭志東說話,起身說:“那好,我回頭再來彙報。”
馮喆送陶曉敏到了門口,看著她離開,隨手將門閉上對鄭志東說:“今年咱們一中高考成績不錯啊。”
“是。”鄭志東一聽這個眼睛亮了:“今年咱們一中考的的確不錯,市文理科狀元都出自咱們一中,都被清華給錄取了,還有,市文理前二十名,一中就佔了十四個,高分人數在市裡名列前茅,盡管今年咱們一中報考比去年減少三百二十六人,在報考人數明顯減少、尖子生嚴重外流的情況下,咱們一中一本上線四百六十九人,比去年增加七十人,一本上線率百分之二十五,這可是超出了全省十四個百分點的。”
“還有本科,本科上線一千七百一十七人,本科上線率百分之九十點五,整體成績居全省第一梯隊。”
鄭志東說起教學高考滔滔不絕,資料也十分精確,馮喆說:“哦,文理科狀元好像是一中的教師子弟吧?”
鄭志東點頭,但是又一想,馮副市長這話裡有話,竟然臉紅了。
這麼大一個男人臉紅,馮喆覺得很有意思,但是話題卻還要深入的:“你說的西城門那的巡撫衙門,陳市長前幾天還問了,我對這個不甚了了。田副市長那抓得很緊,城市規劃要服從大局,地裡即便發掘出了古墓也是屬於國家的,文物挖了出來坑填了該建設還是要建設的。文化遺産種類很多,總不能因為一些民間傳說和地方誌的記載將環城路改道。”
“前一段省裡文史委的專家們到咱們市裡視察,那也是有的放矢,因為那個古烽火臺的確存在,只是由於認識上的差別當成碉堡給拆除了,現在教師們不想搬遷,心情可以理解,但總不能因為子虛烏有的傳說就成為了擋箭牌,這說不過去,也沒法讓人信服嘛。”
鄭志東點頭稱是,他聽著聽著,覺得似乎自己從馮副市長的話裡抓住了什麼,可是那個東西又稍縱即逝了。
看著鄭志東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馮喆不能將他逼的太急,自己要是將話說的太透,這事反而不好操作了。
既要達到目的又不能讓自己的真實意圖顯山露水,那就看他的悟性和反應,自己再決定怎麼繼續。
不過這個時間不是太長,到了晚上鄭志東就給馮喆打了電話:“馮副市長,學校幾個退休的老教師找了我,他們還約了市方誌辦的人查了一些材料檔案,現在有證據證明西城門這一塊就是巡撫衙門的舊址,不是傳說。”
“既然是歷史遺址所在,那就具有保護價值,馮副市長你中午說地下文物發掘了該建設還是要建設的,可歷史遺跡只能進行保護和維修吧?”
馮喆心說你終於開竅了,可是嘴上卻說:“中午說過要服從城市規劃的大局觀,怎麼晚上你就有了這種說辭?歷史遺跡當然要保護,可你說的那個巡撫衙門在哪?存在於虛無縹緲之中?”
鄭志東話筒那邊有人在咳嗽,馮喆想他身邊肯定是還有其他人,說不定就是一些不想被拆遷的老學究老教師。
這個時間段,鄭志東必然是在家裡,興許是中午那些在市政府門口等他的教師們聽了鄭志東轉述自己的話後想的這一條對策。
這下鄭志東倒是侃侃而談:“文化局的陶副局長說市裡要興建文化苑的,那文化苑裡的內容也並不都是現成眼前就有的東西,總歸是要收集整理,馮副市長,我想,是不是可以考慮將文化苑就建在西城門這裡,到時候還可以將‘巡撫衙門’收錄在其中,多了一樣文化遺産。如果這樣,我們教師樓這一塊就沒必要拆遷,這不一舉兩得,還有,教師們都有一個疑問,搞房地産開發目的是提升gdp,搞文化開發,也能增加gdp呀,難道一個城市裡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就真的好?”
鄭志東說的有些快,gdp的發音像雞的屁一樣。
鄭志東將雞的屁掛在嘴上,憑對他的瞭解,這幾句話肯定不是他的原創。
“鄭校長說的我知道了,這個問題還是要向上級反映的,市裡要進行論證,不過拆遷、徵地已經開始,你說的有相當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