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馬英華還沒說話,馬得志骨碌一下從沙發上起來,也不知道他是被自己那個屁給震醒了還是醒來之後才放的屁,但是他沒有和蕭薔薔對話,沒有像往日臨走很大聲的和辦公室的人打招呼,提拉著鞋眼角帶著眼屎出來走了,馮喆和介曉對視一眼,都覺得這件事不可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結束。
果然,屋裡傳出了馬英華和李衛國針對蕭薔薔的討伐聲,介曉心情一下又變得很壞,她覺得自己簡直就要快被這種不知所謂的吵鬧給窒息了,這樣,她又不想聽馮喆給自己說行李的事情了,就走向了洗手間,馮喆也不想在這裡聽屋裡人吵架,就下到了大院裡,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休息。
時間過得很慢,離上班還有十多分鐘的時候,樓下老辦公室那,張愛紅鎖了門打著哈欠,繞過了幾道路口,往新辦公樓走了過來。
遮天蔽日的古樹後面,馮喆將張愛紅的舉動看在了眼裡。
嶺南供銷總社成立於建國之初,整體佔地面積不小,綠化也很好,不乏幾十年的參天老樹,除了新修建的辦公大樓外,社裡的建築物基本都保留了原來的俄式風貌,雖然處於省城的繁華地段,環境還算是得天獨厚的幽雅,六處原來的辦公室位於大院東北角,時值初夏,綠油油葳蕤的植物遮蔽了太陽的光芒,馮喆選擇坐的地方平時就人跡罕至,不注意更是難以被發現。
社裡新的辦公樓是前任社主任沒去新源市任職的時候修建的,樓體三十一層,除了六、七、八、九層作為社裡的辦公樓層,其餘部分全都租出去了,産權全部在社裡,基本五層以下開辦的是餐廳、歌舞娛樂專案,十層以上是商務中心、寫字間和賓館。
馮喆到了六處辦公室,除了蕭薔薔送孩子上學外,其餘人都在,馬英華本來在說什麼,見馮喆進來中斷了一下,不過也許見來的不是其他人,嘴上又接上了訴落,屋裡的人隨即也跟著附和。
馮喆知道大家在討論的都是關於蕭薔薔和她的孩子,在這些人其實對馬得志意見也很大,在背後都議論馬得志也不知道怎麼就當了機械廠的車間主任,但是蕭薔薔的孩子是天天來,馬得志卻間歇著來,如今蕭薔薔不在,他們就不會當著馬英華的面說關乎她那個在六處人心目中壯得像牛思想簡單的也像牛的男人。
李衛國到底還是有些覺悟的,等眾人說的差不多了,覺得蕭薔薔也該回來了——背後議論人也不是不可以,可要是待會讓蕭薔薔聽到,那可就不好了,咳嗽一聲說:“好了好了,咱們啊,還是接著早上的事,學習一下檔案。”
這時介曉的手機鈴卻聲響了,李衛國就按話不表,大家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到介曉這邊。
介曉原本是要出去接電話的,不過一聽電話裡的人聲,就不動了,一邊聽一邊嗯嗯啊啊的,而後開始詢問對方一些問題,這樣,屋裡的人都就知道這個電話是機場打來的。
“那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等?等多久……什麼?你這叫負責任的態度,我幾萬塊的東西你們就這樣的答複?”
介曉聲音提高了,不過這場通話很快結束了,看起來對方掛了電話,介曉皺著眉將電話回撥了過去,那邊一直是忙音。
“怎麼回事?”薛修德率先問。
“機場說他們按照正常找行李的工作流程又找了一遍,但是排除了行李在機場所有可能出現的部門,譬如行李查詢處,行李倉庫,失物招領處。”
“那,有沒有可能行李還在那邊,根本沒有裝機呢?”
“香港那邊也回複了,確認了行李已經裝機。”
“這不就怪了。”冒裕鴻一攤手:“單憑他們說話的方式,在修辭學裡謂之‘扯’,這也沒有那也沒有的,那不是見鬼了?”
“所以我覺得呀,現在最為不負責任的,就是這‘有關部門’,沒問題倒好,有了事情的時候,有關就變成無關的了,就是推諉扯皮,怎麼能糊弄人怎麼來,好端端的行李上了飛機到了目的地卻沒了,難道半道上行李自己帶了降落傘跳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