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要是覺得我沒有安全感還會嫁我?”
“她以前有沒有現在肯定沒有了。”
“你怎麼知道?你和她一個心思?”
“我和你姐一個心思!我就不明白繩子太長就會打結,而你的舌頭卻不能?”
“你看看我的舌頭長的什麼樣?”
說說笑笑的四個人到了省城新區管委會後門的賓館裡,看起來阮煜豐是這裡的常客,熟門熟路的,迎賓小姐很熱情的將四人帶到了一個房間,阮煜豐先點了幾個菜然後讓焦海燕王趁鈴和馮喆再看,他讓服務員開啟屋裡的音響唱歌去了,焦海燕點了海參鮑魚煲加上一個石鍋煨牛肉就將選單放下,阮煜豐過來就拉住了焦海燕的手將她從座位上拽起來和自己一起合唱。
王趁鈴看著馮喆,馮喆說:“你點。”
“我吃不下。”
馮喆心裡忽然的有些悶,今晚到底是阮煜豐在給自己製造機會接近王趁鈴還是阮煜豐想親近焦海燕?不管是自己接近了王趁鈴還是焦海燕被阮煜豐所俘虜似乎都是阮煜豐得到了他預期想要的,偏偏自己還不能拒絕就來了,這他媽都是什麼事!
馮喆想著也點了兩個海參鮑魚煲給自己和王趁鈴,又要了一個三文魚,心說反正阮煜豐花的也不是他自己腰包裡的錢。
阮煜豐和焦海燕已經合唱了兩首曲子,配合的十分默契,王趁鈴的臉在燈光的照射下非常的明豔,這是面板本身的色彩不是塗脂抹粉的效果,馮喆不知道該和王趁鈴說什麼,就低頭一心對付面前的食物。
“中國是應試教育,深刻的東西沒有意義。”王趁鈴也小口的喝著湯輕聲的說:“你活的太沉重了。”
馮喆抬頭看著王趁鈴沒吭聲,王趁鈴又說:“成熟由兩部分組成,一半是對美好的追求,另一半是對殘缺的接納,逢場作戲未必是不好的,潔身自好也未必能贏得掌聲,所有的一切都應該審時度勢罷了,這無關信仰,而是為了生活。”
馮喆不想和王趁鈴探討人生,這種說教式的談話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根本改變不了任何的事情,雖然王趁鈴是好心,但或許只是想表明她自身知識的淵博和品位的高低或者是和焦海燕劃開界線。
這時阮煜豐不知道在焦海燕耳邊說了句什麼,焦海燕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透過話筒響徹了整間屋子,腰肢也一扭一扭的,馮喆看著她這樣,心說趙楓林不知得知了這些會怎麼想?那個為五號領導服務的人要是知道女朋友和阮煜豐這個組織部名聲在外的人物談笑晏晏的,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按照這樣的情形,今夜自己和王趁鈴陪著阮煜豐來與焦海燕唱歌,總有一天阮煜豐會單獨的和焦海燕唱在一起,這似乎其實就是自己心裡希望發生的,因為這樣的“好”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刺激趙楓林,焦海燕能有今天的地位和趙楓林有著重大的關系,焦海燕可以和五號人物的身邊服務人員處物件,那對於趙楓林和焦海燕而言都不是什麼壞事,相反的那個人物在今後還是趙楓林的一個借力點,但要是阮煜豐和焦海燕上了床的話,趙楓林絕對會不堪忍受,就是第二次刺激了趙楓林了。
對趙楓林而言,阮煜豐算是個什麼?酒囊飯袋還是恬不知恥的酒色之徒?
馮喆覺得依照趙楓林的性格是不會忍受阮煜豐太久的。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馮喆從心裡討厭阮煜豐利用自己接近王趁鈴以及她身後所代表的那種權力關系,阮煜豐那赤裸裸肉體交換的觀點讓馮喆覺得這個世界在阮煜豐的眼裡就是一個可以任意欺淩的婊子,但是阮煜豐沒搞明白自己不想做也不齒做姦淫世界的嫖客。
馮喆不喜歡阮煜豐的為人。如果能讓阮煜豐和趙楓林針鋒相對,那對馮喆來說目前是最好的一種打擊趙楓林的方式了,同時也但願阮煜豐能在今後善待他自己,以負責任的態度去面對生活本身。
但願他能。
畢竟,阮煜豐想勾搭焦海燕是他自己的本意,這一點不是馮喆所強加的,其實馮喆覺得自己到現在為止什麼都沒做,今後只是要加以小心的順水推舟,讓趙楓林和阮煜豐難以避免的沖突更為激烈一點罷了。
“我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非常偶然才進了咱們黨校的青幹班,機會難得,我就想多學一點知識,開拓一下自己的視野,畢竟在鄉下工作大多都是實際性的操作而不是宏觀性的理論,有時候你根本沒時間去思考。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好處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當命運讓一個人成長的時候,總是會安排一些讓你不順心的人或者事物刺激你,這是普遍的規律,遭遇的事情多了後,很多人都會抱怨腹誹你改變了,但是卻沒人問你究竟都經歷了什麼,你剛才說我活的沉重,還說深刻的東西沒有意義,這種思想觀念有一定的代表性,但並不是主流,我不敢茍同,我覺得我們這代人最悲劇的,並不是無法實現自己的抱負,而是許多錯綜複雜的事物和人際關系導致的現實結構的單一性和難以操控性,這有非常現實的標的可以參照,比仿說,大多數時候,消耗你能量的都不是工作,而是工作中遇到的人!幹活本身是不累的,平衡情緒最累,以至於處於奮鬥期的人們由於壓抑和忙於活著聽不到蒼穹之上的呼喚,意識不到靈魂自我建構的意義,感受不到生死的緊迫和焦灼,無法體驗真正的生命創造和激情,只是因為活著而活著,或者說僅僅只是在生存而不是在生活!靠著卑微的人格是難以進入智慧超然的階段的,因為你沒時間思考,信仰和厚重從何而來?這就像定時炸彈會要人的命,而原子彈只能用來嚇唬人。實際的東西很重要,但不是全部。”
焦海燕和阮煜豐的情歌唱的越發歡暢,王趁鈴用奇異的目光看著這個侃侃而談的男人,覺得他真像是一個在內心裡被囚禁著能攪動狂風暴雨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