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因為心中的這份彆扭,朝汐才更加堅定要救慕未明出來,就算沒服下這毒草也要救!否則再過個三五十年,這人當真死在鎖魂盅裡,那不就等於她脖子上見天兒掛著一具屍體?那時豈不更彆扭!
此時正是清晨,竹林裡大霧散去,晨光透過高聳的竹子照射下來,將竹林中的小路照出一塊塊明暗斑駁。
朝汐踏著那一縷縷細碎的晨光,面帶慌忙地往長竹村跑去。
長竹村很靜,出奇的靜。
朝汐走進村口,一直走到家門口,還沒推開院子的籬笆柵欄,便看到了一路小跑而來的張發財。
張發財似乎更瘦了些,一雙凹陷的眼睛黑黑的,似乎沒有睡好覺。
張發財衝過來,一把扶住朝汐的肩膀,左看右看,慌張地說:“小汐,你!你沒事吧!”
朝汐搖搖頭,還沒開口問句裘老頭呢,張發財就嗚地哭了起來,老淚縱橫,看上去格外心酸。
“你爹......你爹他......”
朝汐心中頓時一涼,小臉兒瞬間變得煞白,她攥了攥拳頭,看著痛哭流涕的張發財,哆哆嗦嗦地問:“死......死了嗎?”
張發財沒有說話,只是垂著頭嗚嗚地哭著,這一聲聲無奈傷感的哭聲已經回答了朝汐的問題。
她有無數個瞬間都在想,裘老頭兒怎麼樣了,那個魔宗的一先生如此厲害,裘老頭如此慌張,那麼肯定是要敗了,敗了,那死了嗎?
她一直安慰自己,有些戰鬥為的是輸贏,戰敗未必會死,可事實殘酷,裘老頭與一先生之間,論輸贏,更博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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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笆院兒內,黃土地上,有半個破碎的酒葫蘆,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染上了濃濃的血腥味,再不見往日酒香。
葫蘆的旁邊有一灘黑紅的血。
朝汐眼眸通紅,咬著牙沒有掉下一滴眼淚。她往那灘血跡走去,她知道那是裘老頭兒的血,他的屍體恐怕還在屋裡。
事已至此,唯有入土為安。
張發財叫住了朝汐,他哽咽著說:“小汐,你爹正在後山下葬,我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小虎子他爹叫人買了棺材,準備讓你爹入土為安。”
朝汐瞪著眼睛,眼眸通紅,嘴角抽搐,卻彎身說道:“謝謝張叔兒。”
張發財抹了一把淚,拽著朝汐的胳膊說:“你這孩子,快跟我走,還能見上你爹最後一面!”
隨著張發財跌跌撞撞跑到長竹村後面的小山丘時,朝汐彷彿已經失了魂魄,她踉蹌地被張發財拽著跑,眼睛空洞無神。她總能聞到裘老頭身上的酒味,彷彿這漫山遍野都被酒給浸泡了似的。
二人跑到後山,嶽天虎和他爹還有一眾村民都在,中央有一口紅木棺材,棺材旁邊是一個大坑,有幾名村民正在奮力挖著。
眾人一看朝汐回來,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詢問關心或是嘆息安慰。
朝汐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
她好像傻了。
從蓋棺,下葬,跪拜,她都是被人指揮著攙扶著完成,沒有一個表情,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掉一滴淚。
哪怕是嶽天虎抱著她嚎啕大哭之時,她也沒有應景流下該流的眼淚。
外人或者在說,這孩子該有多硬的一顆心啊,鐵石心腸也不為過。可朝汐心頭涼得像冰塊兒一樣,那些眼淚好像都被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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