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江點了點頭說：“回殿下，屬下和他們接觸過，確認無誤！”
聞言，陸染秋輕笑一聲，心想：“這就有意思了，覆凌的人找我做什麼…”
自從他成立了‘暗風’之後，就撒出人手，開始著手調查十五年前肅王的案子，不過他也很注意分寸，沒有去觸及陸德巽的神經，只是打探了一些基本情況…
比如這覆凌！就是在肅王被處死之後，才秘密成立起來的…而且第一任統領也不是離玉，而是她身邊那個無業！只是後來不知道他怎麼找到了離玉，然後才退位讓賢…
實際上無業本是肅王陸德寧手下的參將，叫聶勝；當時是因為被派出去執行一項任務，才躲過一劫…
而離玉身邊的另一個人，陸染秋也查到了他的一些基本情況，也不太多；只知道他是南疆人，似乎和莫有道有所牽連…這一點，從上次西郊獵場，莫梓婼讓他們服食的那藥粉就基本上可以推斷出來…
想到莫梓婼，陸染秋心中又是一陣惆悵，自從上次大朝議之後，他就沒有見過她…
低嘆一聲，看著眼前還在等他答覆的高江，陸染秋收起心中的雜念，沉聲問道：“他們現在人在何處？”
“屬下將他們安置在城東的某處客棧之中，只等殿下答覆…”高江朝他抱了抱拳，恭敬的說。
聞言，陸染秋朝城東的方向望了一眼，又看了看天色，似笑非笑的說：“走吧，隨我去看看，這些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因為擔心被陸章的人盯上，陸染秋特意換了身行頭，只和高江二人一起，輕騎除了京兆尹，在城中兜了幾個圈子，確認身後沒有尾巴之後，才朝著城東趕去…
不多時，他們就已經來到了城東的悅來客棧，也在一間客房中，見到了無業…
無業看到來人，微微一驚，隨即放鬆下來，朝他拱了拱手，笑道：“靖王殿下真英雄也，居然敢親身赴會，著實令人佩服…”
看著面前頭戴斗笠，從頭黑到腳的無業，和他身後的幾個黑衣人，陸染秋也不著急，朝著無業回了一禮說：“閣下想必就是覆凌的二把手，無業了吧！此間並無旁人，閣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聽到這話，無業大笑一聲說：“哈哈，靖王殿下說笑了，我們都是些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人，比不得殿下這般高貴，能坦坦蕩蕩的立於人前…”說到最後，無業的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看著陸染秋的眼神十分複雜…
對於這一點，陸染秋倒是沒什麼不適應，皇權鬥爭的利害關係，他經歷了這麼多事，也有個直觀的感受了…
當年如果陸德巽沒有采取果斷措施，那現在，他們之間的身份可能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所以，他不會因為無業的這番話而有什麼心理波動，非要說有，那就是對皇權鬥爭更加深刻地感觸…
聽了無業的話，陸染秋只是笑了笑，看著他說：“我想，閣下找孤來，不是為了和孤探討那些前朝舊事吧？”
見狀，無業也不再兜圈子了，看著陸染秋認真的說：“殿下果真快人快語！不錯，此番我找殿下前來，就是希望能和殿下達成合作，共同對付賢寧王府！”
陸染秋聽完之後，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眼神幽深的看著無業說：“閣下不覺得你找錯人了嗎？你們覆凌幾次三番想要取我性命，甚至還想行刺我父皇！現在卻想要跟孤合作？貴組織的決策，未免有些太兒戲了吧…”
聞言，無業絲毫不覺得尷尬，只是深深地看了陸染秋一眼，搖了搖頭說：“都說靖王殿下才思敏捷，氣量非凡，是人中龍鳳！卻不料，殿下居然連在皇權鬥爭中，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這樣淺顯的道理都看不透…”
對於無業的這番話，陸染秋表示早就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誠然，在這種關乎無數人生死的鬥爭中，爭取最大的利益確實是保證自身，贏取勝利的重要因素；但是，陸染秋心中依然有著自己的堅持，他不想把自己變成那種為了利益，可以放棄一切的人！利益，確實永恆！但是，追逐利益的人，總歸還是會有個極限的，而在那極限的盡頭，等著他們的，又是什麼？
陸染秋不敢想象自己如果變成一個只知道追名逐利的人會是怎麼樣的；在他的觀念中，滾滾紅塵，堅守本心才最為難能可貴，他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不至於夢魘纏身，惶惶不可終日…
不過，他也沒指望別人都能像他一樣想，畢竟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嘛…
想到這裡，陸染秋揮了揮手，打斷了無業還要繼續的話語，看著他說：“閣下的意思孤已經明白了，多謝好意；不過，孤認為，這紛紛亂世之中，有些東西，還是值得堅守的，告辭…”說完，陸染秋就朝門口走去。
在他就要開啟門的時候，似乎又想起什麼來，回身看了一眼沉默的無業，笑道：“不過貴組織的一些行事，孤還是認可的，閣下如果能將那袁虎的家眷送還，我想我們之間還是有對話的空間的…”
然後，就在無業和高江充滿怪異的眼神中，離開了房間…
走在回王府的路上，高江始終對陸染秋的行為感到疑惑不解，畢竟在他看來，剛才陸染秋的行為，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朝令夕改了，不，是翻臉比翻書還快…這讓高江很不適應…
陸染秋早就注意到高江的表情了，此時騎在馬上，心中已經篤定無業他們會把袁虎的家眷送來，也不急著回王府了，衝著高江說：“呵呵，怎麼，還在想我剛才為什麼會那麼說嗎？”
高江老實的點了點頭，有些擔憂的看著陸染秋說：“殿下，您之前說的那些，屬下不是很明白，但是，屬下認為，和覆凌的人合作，無異與虎謀皮，請殿下三思…”
聞言，陸染秋倒是一愣，然後嘴角彎了彎，看了看已經開始西斜的日頭，沒有再說話，策馬朝前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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