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婷笑著搖搖頭,看向窗外。
大巴車已經啟動了,城市的高樓在一幀一幀的往後退,像流水一樣,慢慢的,而又快速的,快速的,但還是感覺慢悠悠的,彷彿這個時間這個速度,怎麼也不會讓人滿意。
“吃東西嗎?”月拍了拍她。
“不了吧,早上吃了不少。”婷搖著頭。
“聽歌嗎?”月給了婷一隻耳機,白色的。
“聽。”婷接過來,塞到耳朵裡。
“哎哎哎!這不是高一那次藝術節我唱的歌嗎,你還錄了?”婷戴上耳機一聽,熟悉的旋律傳來。
“對啊,不僅僅是你,啟和翎的我也錄了,一會迴圈播放你聽聽,我做了後期。”月說。
“唉,黑歷史啊。”婷聽著耳機裡緩緩流淌過去的音樂,默默的嘆了口氣。
“這就是我從來不參加這些活動的原因。”月點點頭。
“嗯?上次運動會,你不是還參加了嗎。”
“那是為了氣你,我還是在意你的。”月閉上眼,聽耳機裡婷的聲音,她把那天同學們鼓掌啊,合唱啊等亂七八糟的雜音都去掉了,所以現在耳機裡只有婷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唱著歌。
“我知道你在意我啊,我也在意你的。”婷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還記得咱們初中的時候嗎。”月輕輕的聲音傳過來。
“當然記得。”婷說。
“那時候咱們不在一個班,想說點什麼話都得等放學了一塊說,有時候雨怕忘記她想說什麼,老是好把一些事記在胳膊上。”月回憶道。
“那時我還嚇了一跳,以為她紋了個紋身呢,”婷低笑幾聲,“還有那個時候你也總是不參加活動,明明咱們那個初中活動那麼多,你偏偏只去打籃球。”
“我打籃球......多帥氣,”月微微睜開一點眼睛,“你們就好好的穿裙子去吧。”
“去一邊的,”婷伸手在月的腿上打了一下,“我還記得有一次另一個初中的籃球隊過來和你們打,結果你們輸了,你是不是特傷心?”
“不傷心,勝敗乃兵家常事,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就當飄了這麼久挨一次刀好了,反正也死不了。”月說。
“看這麼開?”婷反問。
“好吧,我看不開,我晚上回家後傷心了好久,一直在懷疑自己還有沒有必要繼續打下去,塞也老說一個女孩子那麼野不太好。”月說。
“哦,難怪你從那次之後就退隊了,受打擊了?”
“也沒有吧……只是突然感覺沒有必要了,沒有必要再打下去。”月轉頭,看向婷那邊的窗外,上了高速,樹木拔起,車裡吵吵鬧鬧的,一隻耳朵聽著歌,另一隻耳朵嗡嗡嗡的,全是說話的興奮聲音。
“你還真是隨性,你家長不在你身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像我就不行了,每天起得早睡的晚,家有一虎在旁邊盯著呢。”婷伸了個懶腰。
車廂裡人聲噪雜,偶爾幾個人輸了遊戲被懲罰還能聽見高歌一曲的,空調開著,卻暖洋洋的。
婷和月的這一排座位安安靜靜的,少女眉眼淡淡,眼睛閉著,眼睫毛微微顫抖,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耳機裡有誰的低吟淺唱。
大巴車到了目的地,婷下了車,被炫目的陽光照的一陣暈,等到瞳孔縮小了一會之後,婷睜開眼。
海邊,沙灘,藍白色的浪花,稀少的遊客。
和他們這一幫高中生。
雖然早就知道要來海邊,但是一下了車還是有不真實的感覺,撲面而來的海浪,和淡藍色的天際,白色的鳥從海面上飛過,風在耳邊輕輕的吹,一陣一陣的,心裡格外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