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的僕役多,韓駱兩人路上沒怎麼說話,剛坐下來想嘆口氣,婆婆的禮物就到了。
韓母命貼身奴婢端來一百多盒口脂送給駱銀瓶。
駱銀瓶心想,韓家人怎地都喜歡送口脂?又發愁一百多盒怎麼可能用完?!但她還是禮貌地接過禮物,並託奴婢轉達對韓母的謝意。
韓月朗道:“我們臨行之前,你再親自去謝母親一趟。”
“那是一定。”駱銀瓶點頭,瞧見裝口脂的箱子裡有一張小箋,上頭是韓母的親筆:不知我兒要攜妻歸來,老身周身無物,來不及準備,只有區區幾盒口脂贈予。禮物薄寒,還望駱娘子不要嫌少。
駱銀瓶:嫌少?不存在的!
過了申時後,緊緊跟隨的奴婢突然全散去。
駱銀瓶:??
韓月朗便告訴她,每日未申酉之間,是奴役們自由歇息的時間。他笑著道:“你隨我來。”
“要去哪兒?”
“去個真正無人的地方。”
駱銀瓶一聽,喜出望外。在京師她也經常一個人獨處,並未覺得可貴。如今在韓家待了一天,卻變得格外珍惜清淨和孤獨。
韓月朗帶她去了莊院外面。
這裡是韓家大宅的後面,臨近水岸,人跡罕至。有一座佛塔,不是韓家修的,是遠古就留在這的,如今年久失修,牆壁上生了青苔。
這一處有許多樹,茂密成林,而都長得參天,將偌大的韓宅全遮住,一丁點都看不見。
愈覺放鬆。
越地的太陽到這個點才逐漸落下,青色褐色的樹,灰色的佛塔,全逐漸變作濃鬱的黑色。落日把天空燒成紅色,天空又把湖面燒成紅色。有烏鴉飛過,一聲不吭。
駱銀瓶站著看美景,靜謐之中韓月朗從背後環住她。
“在想什麼?”他問。
“要是一直都生活在這裡,挺辛苦的。”
韓月朗把下巴擱在她肩上,愈發用力抱緊:“所以我才去的京師。咱們不辛苦,過幾天就回去,我的人和心還在你這兒。”
駱銀瓶扭頭,卻被他直接扳正整個身子,啵嘰一口親在她的額頭上。
駱銀瓶一下子愈發喜歡他,幹脆靠入韓月朗懷中,蹭蹭他的胸膛。
他又想再啵嘰一口,卻發覺不對勁,她額頭發燙。
再一摸,駱銀瓶面頰燒得火熱。
她病了。
好在島上有大夫,還是好大夫,藥材也不缺,駱銀瓶便留下來住了半月。韓月朗陪她治病,口口聲聲道:“我的娘子呀,你可要快快好起來。”
人日也在這段日子裡度過,那一天韓家放假,大家都去水邊狂歡了。只有駱銀瓶和韓月朗待在屋子裡,她躺在床上,讓韓月朗把窗戶開啟。
“開啟就能瞧見水邊啦?”韓月朗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其實是瞧不著的。
駱銀瓶淡淡帶笑,唇白得仍有些虛落:“住在你家久了,怕身邊人多。這會人少了,卻想著熱鬧。咦,你在做甚麼?”
她瞧見韓月朗在做手工,將一些絲織物或金箔玉片裁剪、紮到一起。做了一株花草,又紮一個燕雀,他手上正盤弄的,似是個鳳凰。
韓月朗道:“這叫‘彩勝’,我們這的風俗,如果親人病了,給她紮彩勝,就能快快好起來。我小時候身子骨弱,那時我爹只是島上漁夫,時間大把,他就天天給我紮彩勝。”韓月朗說著,將花草彩勝插.在屏風的夾縫裡,又將燕雀彩勝貼在窗楹上,最後扶著駱銀瓶稍稍坐起,將鳳凰彩勝輕柔地插在她的發髻上。
“彩勝去病,你會好起來的。餓了嗎?”韓月朗說著去取桌上小食,是奴婢們離開前備好的,琉璃碗裡盛著駱銀瓶愛吃的櫻桃,旁邊放著一小碟糖蒸酥酪,用櫻桃蘸著愈融未融的酥酪吃。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應該還有一章就完結了,我爭取明天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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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七夕快樂,有伴沒伴的都要開開心心,活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