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朗道:“我現在不喝酒了,只想和你說點發自肺腑的話。每天睜開眼,我都想看到你,便是如今最迫切的渴望。之前我每天都要喝點酒,一喝酒,你就往我腦子裡冒,我的腦袋裡都是你、都是你”
駱銀瓶回應他:“我好像心裡……”不對,不是好像,“我心裡也喜歡你!”
韓月朗突然成了個小孩兒,道:“我可聽見你說了,不要明早起來就不認了。”
“認的認的,我喜歡你。”
韓月朗聞言喜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既然兩廂喜歡,自然抓起她的手。旁邊喝酒的人沒聽見他們說些什麼,只知道兩人聊不到一會,明月郎君就歡歡喜喜牽著駱娘子走了。
朱大醉攔住,問道:“大哥大嫂去哪裡?”
“我帶她回明月劇院。”
“馬在後門,走後門!”
“你帶我回劇院幹嘛?”
“到了你就知道了。”
依然是兩人同乘一匹馬,駱銀瓶坐前,韓月朗在後。
這回比上回少了幾分尷尬,多了幾分自然,但卻也不似熟稔情侶般親密無間——是一種自持的親密。
兩個人都記著上回被罰的事,所以多多放心思在控制馬速上。
到劇院,韓月朗急敲門:“啪啪啪!”
老張開的門,見他牽著駱銀瓶,不由得一臉錯愕。
韓月朗顧不得解釋,拉著駱銀瓶上了二樓,推門進入臥房。
駱銀瓶立即緊張起來,她是喜歡他,但這……太逾矩了吧!
差點喊出“公子不要”來!
韓月朗松開她的手,開啟抽屜,給她看畫。
駱銀瓶一見《淩波圖》,倏如雕塑。
她腦子懵的,過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嗷,原來他曉得曾經的她。
韓月朗道:“你再隨我來。”
他又牽著她,下樓,上樓,九曲迴廊,來到一間倉庫。
這倉庫在馬廄旁邊,韓月朗先一順兒摸他的駿馬,隨後才開啟倉門。
從門外眺裡面,倉庫裡漆黑一片。
韓月朗道:“你先在外頭等等。”
他摸著黑,駱銀瓶在外聽著撞擊聲數聲,甚是擔心他把自個撞著,喊道:“你要小心啊!”
“放心。”韓月朗話音落地,點亮一盞燈。緊接著,第二盞,第三盞……倉庫裡的燈全亮起來,根本數不清。駱銀瓶粗莫估計,超過百盞。
她走進去,仔細看,發現這些都是瓜燈,不由笑道:“你也懂西域的瓜燈?”這種燈在京師見不著的。又問:“這是收集了多久?竟有這麼多!”每一盞都不一樣,小小能捧在手心。
韓月朗回答她:“十年多了吧。以前沒錢,一年買不到十盞,後來錢多了,陸續也就買得多。懷璧堂再往後走,有棵老榆樹,最初是是想把燈掛在樹上,但放不下,就收到倉庫裡來。”
放倉庫裡很美啊,駱銀瓶心想,彷彿一仰頭,就能瞧見星空,點點微光,溫暖慰藉。
韓月朗在等著駱銀瓶想起來,兩人孩童時代的交集。但駱銀瓶開心地看著瓜燈,似乎根本不記得童年的事了。
不記得也不要緊,韓月朗沒有再多提。他攬她,擁入懷中。兩人互瞧著對方的臉,駱銀瓶仍覺得他長得過分好看,而她一般普通。但韓月朗看她時,眼睛裡卻有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