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幽夢版的大痣姐出場,身材窈窕,臉蛋漂亮且幹幹淨淨,找不著應作為特色的“痣”。
駱銀瓶道:“我是不是眼花了?在她臉上找不著痣。”
韓月朗:“她就沒貼!”
此時關於大痣姐的旁白響起,仍描述她痴肥,面容醜陋,臉上有一顆碩大的痣。
駱銀瓶:“他們當觀眾是傻子麼?”算是瞭解了,幽夢版的《世子》裡,就沒有扮相不光鮮的角色,哪怕不符合實際。
前頭坐著兩位小娘子,之前嘰嘰喳喳,這會聽見駱銀瓶非議,怒而回頭。一位小娘子斥道:“大叔大嬸,你們能不能安靜會?”
另一位也附和:“就是,安安靜靜欣賞我們郎君的美貌不行麼?別天天議論這個議論那個,有事你倆夫妻回家被窩裡議論去!”
夫妻?被窩?
被誤會了!駱銀瓶的臉瞬間發燙,低下頭去。
韓月朗卻神色不改,還出口還擊:“你們方才也在議論,很吵。”
前排兩位小娘子對望一眼,她們方才聊天甚至喊叫,那是同好幽夢郎君的美貌,能算吵麼?
便有其中一位小娘子咬唇反擊:“我們那是姐妹講話,與你何幹?”
“我們也是夫妻講話,與你們何幹?”
兩位小娘子狠狠瞪著韓月朗,許久才回過頭去。雖無法還擊,但估計心裡已將韓月朗咒了百千遍。
駱銀瓶這邊,就尷尬了。
韓月朗為什麼要說“夫妻”啊!令她瞬間不自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駱銀瓶少時跳舞,身邊同齡人多是女子,而應酬接觸的男子們則年齡偏大,油滑猥瑣,導致她完全不可能産生愛誰戀誰的想法。
再往後,飯都吃不上,更不會風花雪月了。
這會聽韓月朗說“夫妻”,到真真心中一動。
是的,她正視且理解了自己的內心:有些許愛慕韓月朗。
此刻的駱銀瓶,是很慌亂的。接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心中兵荒馬亂時,她竟側首凝視韓月朗,見他兩鬢微霜,眼角皺紋,五官和稜角經過修飾後失色八分。她心中竟想:若他真是這麼平凡,就好了。
那樣她就和他剛好相配。
可惜韓月朗不是,他音容兼美,又有才華,是全京師小娘子們的夢中情人。
這樣的人如星星如月亮,是高高掛在天空的,他應該配上更好的嬌娥,而不是被她駱銀瓶糟蹋。
這樣想著,她又慶幸又悲哀。
韓月朗卻在這時也轉頭,剛好與駱銀瓶的目光對上。躲閃不及,兩廂膠著。
韓月朗道:“其實《世子》戲裡,你表現很好了。那天他們罵的是抄襲,咋上臺的瓶子與你無關。”他從她的眼裡看出太多的難過,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下子就心軟了。猜測駱銀瓶可能還在為《世子》被砸場的事自責,便安慰她。
駱銀瓶笑道:“明白的。”
韓月朗只盼她能真釋然,畢竟從樣子上來看,她明顯因難過消瘦了幾分。
兩人在幽夢劇院待了一整天,完完整整把幽夢版《世子》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