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刑大夫的方子,再三道謝後要告辭。刑大夫並不挽留,但卻也說道:“再來若痊癒了,可要請我饕餮一頓!”
駱銀瓶眼裡全是感激:“那是自然,請您去京師最好的館子!”
刑大夫頓了一會,又道:“其實今早我讀了《京師報》。”
駱銀瓶瞬間臉上發燙,估摸著紅成了晚霞,但又暗自奇怪:她人正不怕影子歪,有什麼慚愧臉紅的?
遂把真事同刑大夫講了。
刑大夫笑開去:“我就隨便一問,隨便一問。”
翌日,駱銀瓶哪也沒去,就在家裡獨自排練——見風消偶爾幫她對一回詞。但弟弟的表現比韓月朗差多了。
練得略累,再加上雨後日頭重出,暑氣蒸騰更甚,駱銀瓶便午憩了一會兒。
昏昏沉沉,竟做了個蹊蹺的夢。
夢裡她拽著韓月朗的袖子,斜眼眺他,調笑他:“哎呀,小娘子哪裡去呀?唉,小娘子子別跑呀!”
小娘子?再一看,哎呀媽呀,她在夢裡變成了個男人,肥胖兒郎。而韓月朗則是塗脂抹粉,穿著一身荷粉色裙裝。
夢裡的駱銀瓶似乎喝醉了,用指尖挑起韓月朗下巴:“我家世又好,還這麼好看,娘子你不喜歡我喜歡誰?”
夢很短,因為駱銀瓶瞬間就被嚇醒了。
驚恐坐起,一個哆嗦,繼而出溜.床。
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她仍是驚魂不定,心裡安慰自己:一定是練太多了,混淆臺詞串了戲。
什麼亂七八糟的……嗯,一定是這樣。
見風消這時候隔著帷帳出聲:“你大喊大叫的作甚麼啊?把我嚇得都要做噩夢了。”
駱銀瓶道:“哼,我才是做了個噩夢。”
“夢見什麼了?”
這麼羞恥的內容哪能告訴見風消,駱銀瓶撒了個謊:“醒來就不記得了,反正挺嚇人的。”
“沒事的,夢是反的。”見風消安慰就安慰唄,偏偏還要叮囑一句,“你平時別總胡思亂想。俗話說得好,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
駱銀瓶:“……我出去轉轉。”
街上也沒什麼好轉的,不過吃、喝、玩、樂。
窮人對這些不敢有興趣。
所以駱銀瓶逛得索然,走走停停,發現街上有許多賣報的。放眼掃過去,總有意無意瞥見《京師報》。
有一欄訊息的標題是鮮紅的,特別顯眼,當然也特別長:《一刻鐘之內,要你知道明月郎君的全部資料!最全最真版)》
瞥得多了,便揮之不去。
駱銀瓶竟鬼使神差買了一份《京師報》——因為今日份的見風消沒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