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光。”長生叫住了她,卻低著頭,“今晚的事情你都……”
“奴婢只需要知道奴婢發過誓一定要護公主周全,這邊夠了。”凌光沒等她說完便肅然道,說完,猶豫了會兒,方才繼續:“而且,公主無需太過苛責自己,人想要活下去,並沒有錯。”
“即便這般?”
“公主所為並未傷及任何無辜之人。”凌光正色道:“至於燕州城一事,公主已經做了一切能做的。”
長生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倒是挺安慰人的。”
凌光正欲繼續開口,卻見蕭惟朝她搖了搖頭,握了握拳頭,低頭行禮告退,“奴婢告退。”待她離開之後,屋子裡便剩下了兩個人了。
安安靜靜的。
蕭惟伸手拿過了她手裡的杯子,“我還生氣了,你不給我說些好聽的話嗎?”
“你想聽什麼好聽的話?”長生看著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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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惟道:“什麼都好。”
長生收回了看著他的目光,聲音帶著厭惡,“好,那我便跟你說!當日你在外邊為我勞心勞力的時候,我卻瞞著你與秦恪私會……”
“換個詞。”蕭惟道。
長生頓時怒視了過去,“不換又如何?”
“你若是長生公主,不換也無所謂,可你不是。”蕭惟正色道,像是在說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般,“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怎麼能與別人私會?”
“我便是與他私會了又如何?”
“那我就去殺了他!”
“你殺的了嗎?”
“你幫我不就成了?”
長生抬手拿起了被子便砸了過去,“你到底他媽的有沒有聽我說話!我說我跟秦恪狼狽為奸了,我說……”
“長生,你氣什麼?”
長生面色猙獰,“我氣我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我氣我明明貪生怕死卻一路以來裝作大義凜然,我氣我根本便沒有資格去當那所謂的天下之主卻一直自欺欺人做的很好,我氣……”她的話截然而至,怒意轉為了冷笑,“我氣什麼?我有什麼資格氣的?可笑之極!”
“可我氣。”蕭惟蹲在了她的面前,握著她拽成了拳頭的手,抬頭道:“秦恪有多危險你又不是不知道,便是你要與他合作,也該先告訴我,在見他的時候讓我陪在身邊,而不是這般一個人與他交涉,尤其是在你已然失去了冷靜的時候。”
“誰說我失去了冷靜!”
“我說的。”
長生狠狠地瞪著他,可是在他平靜的眼光之下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長生。”蕭惟一字一字地道:“我只在乎你,什麼凜凜正氣,什麼天下大義,都與我沒關係,我只在乎你。”
長生明明目光兇狠,眼眶卻是紅了。
蕭惟起身,將她摟入了懷中,“你不是自私自利,你只是怕了,怕到寧願捨棄原則,寧願與虎謀皮,長生,你只是怕了而已。”
長生靠在了他的身上,沒有說話。
“這一次我不跟你說別怕了。”蕭惟繼續道,“怕便怕吧,我陪著你一起怕,怕又如何?那是皇帝啊,是這天下的主宰,我的長生很聰明,但也到底是個小姑娘,哪裡便有皇帝的老謀深算?”
“我不是小姑娘……”我只是硬生生地將自己過成了小姑娘……我只是以為只要我能夠完完全全地讓自己成為長生公主,便可以活的更好,我只是懦弱地將那些不容於這個世道的所有一切都拋棄了,完完全全心甘情願地被同化成了如今懦弱無能將自己的命運交付於他人的蠢貨罷了,“我不是……”可是現在即便想找回當初那些丟棄了的也無法找回來了,“蕭惟……”
“我在。”
“蕭惟——”
“我在。”
長生沒有說其他的話,只是這般拽著他的身子一次又一次地喊著他的名字,她的確害怕,害怕到了不惜與曾經最大的仇人狼狽為奸,害怕到了便是承認自己害怕也做不到,“我沒有退路……我沒有退路了——蕭惟,我不想死!”
“不會死的!”
“我可以做到的!”
“是,你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