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大人沒說話。
“雖然老大人懷疑本宮情有可原。”長生繼續道,“畢竟當日是本宮找上張老大人,將寧王給拉下水的,可是老大人,整個春闈籌備的過程,你都在本宮身邊事死死地盯著,本宮便是有什麼風吹草動,老大人都能第一時間發現,本宮如何徇私舞弊陷害人?若本宮有這個本事,何須用這般迂迴曲折的方法去對付寧王?”
張老大人還是沒說話,但臉色明顯是緩和了一些。
“另外。”長生繼續道:“本宮便是想要禍害朝綱,可為什麼對付寧王?寧王入朝多年也不過是在禮部掛了一個不輕不重的職位罷了,他又沒礙著本宮?便是本宮瘋了連這麼一個與世無爭的皇兄都容不下,直接下手除了便是!廢四妃的血脈,本宮有的是法子將他弄死!”
張老大人的臉又青了,“不管廢四妃如何罪惡滔天,寧王身上流著的是皇族的血,他是大周的皇子,更是公主的兄長,公主你……”
“所以說,本宮沒道理針對寧王。”長生沒讓他說下去,“本宮連覬覦本宮母后嫡子的燕王,處處與本宮作對惹惱本宮的衡王,甚至一心要殺了本宮來替他生母報仇的魏王都能容得下,本宮為何容不下區區一個寧王?”
“公主可否願意為今日所言發誓……”
“放肆!”長生沉下了臉,喝道:“本宮體諒老大人乃兩朝元老,更是一心一意為大周盡忠,所以處處與老大人客氣,可這並不意味著老大人便能藐視皇家威嚴!讓本宮起誓?你哪裡來的底氣說出這話?!”
張輝神色一震。
“便是本宮說謊了又如何?”長生冷笑道:“你又能奈我何?”
“你——”
“我什麼?本宮受了冤枉還不能發發脾氣了?”長生繼續冷笑,“若不是為了父皇為了這次春闈順利進行,本宮何須受這份窩囊氣?本宮從出生到現在便從未受過這般氣!老大人真的以為那時時刻刻的監視理所當然?!”
張輝渾身顫抖了起來,鬍鬚跟著抖動。
“你若是要問本宮到底有沒有收了人家的銀子徇私舞弊,本宮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沒有!”長生繼續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
說完,便拂袖離開。
張輝轉身看著怒氣匆匆而去的身影,臉上的神色一直變了又變,直到許久之後方才平息,邁著有些沉重的腳步離開太極殿。
皇帝陛下大怒,眾人自然便快速到位了,案子隨後展開調查,可這才開始查了,那些被抓進了牢房的考生的家人便鬧起來了,一窩蜂地湧去刑部。
而沒多久沒參加這一屆春闈但卻將春闈當成。人生大事的其他學子也鬧了起來了,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這群學子的領頭人居然是前帝師顧延,他拿著學生們的萬言書懇求皇帝陛下一定要嚴懲此事主考官!
雖然事情尚未查清楚,但科舉上的徇私舞弊都是大罪,主考官難辭其咎,便是他沒收銀子參與其中也有失職之嫌,亦是大罪,所以,將主考官等人一併下獄是從前科舉出現問題的必定程式,可這一次的主考官卻是不簡單。
寧王跟長生公主啊。
寧王也便罷了,皇帝陛下捨得將他的心尖兒送大牢裡頭去?
自然是捨不得的。
可外頭的前帝師顧延拉著一眾學子都跪在了宮門前了,若是不處理的話,大周便要鬧出天大的笑話來了!
而朝堂之上,前任狀元郎王馳也攪和進來了,跪求裕明帝將相關人等按照規定收入大牢,而與此同時,他在私下還為那些考生的家屬奔走,一定要幫他們討回公道一般。
誰也不知道前帝師顧延怎麼便突然間跑來京城了,還鬧了這般一出,可便是不顧及他是皇帝陛下的師父,也不能對宮門前跪著的學子視若無睹。
更不要說朝堂之上也因王馳的奏稟而打破了沉寂。
按照規矩來,那是不得不為之了。
再者,那些早就看長生公主不順眼的人也開始起了小心思了,便是不能將長生公主給滅了,至少可以讓她往後再也不能干涉政事!
將她扔進牢裡教訓教訓也是好事!
裕明帝勃然大怒,可最終還是讓步,下令將主考官等相關人等都給下獄了,可卻獨獨露了長生公主,絲毫沒提到長生公主!
這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