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慕也覺得這裡多耽擱不便,正打算扶容蕪起來,就看見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蹲到了自家妹妹跟前,而更讓他震驚的是,自家妹妹還真的特別自然地趴了上去!
庾邵重新背起容蕪,在眾人驚愕的眼神注目下邁步就走,走了一段後還莫名其妙地回過頭來,問到:“不是說要走了嗎?你們還想吃烤魚?”
面對著兩人一模一樣的疑問模樣,好像大驚小怪的是他們,眾人無語凝噎,悶悶地跟了上去。回去的路上,氣氛壓抑而詭異,只有那兩人還在若無其事地時不時在說話。
“喂,你的油手不要抹到我的領子上!”
“都髒成這樣子了,怕什麼呀?”
“那也不行……哎哎!喂……臉也不行啊!”
其他人僵硬著臉,努力裝著什麼也沒聽到的樣子,容慕和容芥對視一眼,想從對方的眼神中確認著自己的想法……
——大哥,真的是我想的那樣嗎?
——什麼?你也是這樣想的,不是我的錯覺?
山崖下雖然路不太好走,但路程比外面的大路要近上許多,再走了不多久就看到了容慕所說的花圃。
留下的人也無心賞景,見到他們回來了急忙圍了上去,但在見到庾邵揹著容蕪的組合都不由減慢了腳步,有些發怔地看著他們倆。
只有鄭戎腦子比較直,還上前拍拍桓籬的肩膀埋怨道:“我就說應該你留下來,我力氣大去了還能幫上忙,也不至於讓兩個受傷的這樣回來啊!可你當時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非要自己去……”鄭戎還在滔滔不絕,可越看桓籬臉色越難看,最後聲音弱了下來,疑惑道,“……怎麼了這是?”可桓籬只是又看了眼庾邵和容蕪,什麼話也沒說,推開他轉身一個人走了。
到了目的地,庾邵將容蕪放了下來,容瑩回過神來,上前接過了她,憂聲道:“怎麼被揹回來了……哪裡受傷了嗎?一轉眼的功夫就聽二哥喊著你掉下去了,真是要嚇死人!……”
“我沒受傷……”說到這裡容蕪也反應過來了,剛開始讓庾邵揹著是因為自己腿麻了,可後來早就好了,怎麼又被背上了?……不好意思地回頭瞅了那人一眼,見他笑眯眯地和其他人說話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樣子,也就不再管了,反正當時是他先蹲下來了,要腦子傻了也是他先傻,可不是自己想白佔這個便宜的。
“阿蕪,你……”容瑩欲言又止,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虞錦城,還是沒說出來,輕嘆口氣道,“走吧,我先帶你去梳洗一下。”
兩人都簡單整理過一番,容蕪被護的比較好基本連蹭傷都沒有幾處,庾邵那邊有幾處傷口比較大,但這裡沒什麼藥,只得先清洗一下,等回去再做處理。
經過這一折騰,眾人也沒了力氣再翻山回去,景約先生當即決定大家在花圃旁的空房留宿一晚,派下人連夜回別莊通知車夫駕馬車趕來,明日再坐車回去。
月色寥寥,白日沒有好好欣賞的花圃,趁著夜風送來芳香也可醉人。
夜裡,庾鄺做了一夜的夢,夢到那日還年少,他坐在簡陋的路邊鋪裡,身邊有小妹,有大哥,大哥還耐心地替他將點心都剝好了皮,可不知怎的在遞來時,卻變成了烤魚的模樣……
春假很快過去,容蕪回到閔京城時還有些捨不得,可是進府後卻發現崔氏並不在,問過馮媽媽後才知曉原來靖寧侯府謝氏病了幾天了,崔氏心中擔憂便過去探望。
容蕪也忽然發現此次出遊姬晏並沒有出現,景約先生不會不邀請姬晏,唯一的可能就是謝氏真的病的不輕。想到這裡,容蕪不由也憂上心頭,這些年來謝氏待她如己出,兩輩子的情分加在一起讓她也對謝氏十分親近,聽聞她可能病情嚴重,腿上就閑不住想要過府探望。不過她還是被馮媽媽勸住了,一來她剛回來風塵僕僕的不適宜去探望病人,二來算著時間崔氏也快回來,到底什麼情況等她回來問過再做打算。
一直到了酉時,總算把崔氏給盼了回來,一問才知崔氏的確病了,而這個病還是心病。
容蕪剛聽到這裡,第一反應是不是被鬼給纏著了?耳濡目染這麼多年,見識過了太多,總是往這方面也不怪她……甚至有時候想想,若真是因為被鬼纏著倒是容易了,需要依附於人的鬼魂往往是最慘的形態,於己於人都不會輕松,久留於世無非是因為心願未了,只要幫它做個了斷也就沒什麼好留戀的了,病情自然會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