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還有些不滿意,但想了想容蕪他們當初又是被晉國人救的,此事還是不要太過聲張為好,也就點頭答應了。
“這一趟你們讓你們受累了,為夫應該跟去的……”容三爺很是懊悔道。
“你就算去了,也總不能隨時跟在我們身邊吧?女兒生的這般,從前是疏忽了,今後出門定要多派些功夫好的跟著!”
“不然還是少出去的罷。”
“那可晚了!”崔氏好笑地看著夫君一副想把女兒藏起來的小氣模樣,嗔了眼道,“阿蕪剛給我說過,墨凰先生給她去信後日相約梅嶺,我已經應下了。”
容三爺立刻皺眉了:“明日我去問問大哥慕哥兒、芥哥兒有事沒,都得給我跟著!”
崔氏噗嗤笑出聲,忍不住摸了摸夫君的臉頰,柔聲道:“阿蕪說了,這次她會與庾家小姐同路過去,還有庾家二公子在,應該沒事的,你就別折騰他們兄弟倆了!”
容三爺順勢握住了夫人的手,細膩潤滑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又想到女兒如今韶華初開的好容貌,不由感嘆道,“阿蕪長的像你,再過幾年怕是上門的人也該不少了,可是卻總感覺這些年沒在身邊待多久的樣子,一見一個樣……”
“是啊,從小我們就虧欠了阿蕪許多……”
“以後尋夫家,定要好好選選,不能委屈了。”
“這還用你說?”崔氏嬌嗔哼了他一聲,卻一下子被反拉進懷裡,臉一紅,也不掙紮,溫順地靠過去享受親近。
一日後,容蕪清晨便起了,略收拾下,換上一身素淨的衣服。墨凰自入京後便與她分開了,她心知師父的脾性無事不願被打擾,也就不曾主動去信,前幾日好不容易收到了訊息,一算日子卻是庾邵的祭祀,心中的歡喜便又壓下去了不少。
自庾邵去世後,若無意外,墨凰每年都會前去梅嶺弔唁。然雖去過多次,對方向不敏感的他仍舊常常尋不到庾邵墓碑的所在之地。
這也無礙,依他的話說,隨處奏上一曲箜篌,隨處可寄所思。
想到第一次見到墨凰師父,正是聽從庾邵的安排,跟著庾蘭一行去了梅嶺,不料拜師機會卻被庾鄺給打斷。好在之後憑借秦先生的機緣得以再見,並且真的有了師徒名分,而非庾鄺不清不楚的口頭相教,兜兜轉轉,也算是如了庾邵的心願。
容蕪正胡思亂想著,杏春進來叫道:“小姐,崇安侯府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外了!”
“……哎,這就去了。”
容蕪起身,披上外衣,帶著杏春走了出去。
府門口,看見庾蘭從馬車視窗裡沖她招手,轉眼卻又看見庾鄺騎著馬杵在一邊,嘴邊的笑意就減了減。兩人視線交錯,誰也沒有說話,空氣中彌漫了一股交鋒的氣息,良久,庾鄺輕笑了一聲,勾著唇提馬先行到了前面。
容蕪淡淡收回視線,垂下頭重新換回笑容,笑眯眯地向庾蘭走去,上了馬車。
兩人說著話,感覺還沒走多遠,馬車就停了下來。
“咦?這裡是……”容蕪不解道。
庾蘭提起了身邊的多層食盒,笑著道:“去祭拜大哥,不帶上他最愛吃的可怎麼行?”
容蕪迷茫地跟著她下了馬車,發現此時身處的是市井中心,時辰還早,行人並不是很多。
“這家鋪子的生麻糕、千層玉仁餅和蜂蜜桂花露是大哥的最愛,也不知他怎麼想的,別人去了都點那裡最有名的紅棗釀,偏他就喜……”庾蘭說著說著聲音忽然小了下去,接著禁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