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池在他目光下,突然湧起了一絲早以為從身體中摒棄的羞澀,她轉過身子,立刻爬了起來。
“我起床了。”
刷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嘴唇有點腫了,阮池盯著鏡子,恍惚了半天,直到沈星走進來,在一旁拿起了牙刷。
阮池加快了動作,幾下洗完了臉出去。
早餐依舊是叫的外賣,剛吃到一半,沈星電話就響了,沒講幾句,他把電話掛了。
“怎麼了…?”阮池遲疑地問,幾乎可以判斷是他父親打來的。
果不其然。
“那個孩子沒保住。”
沈星低頭,經過一夜緩和的情緒回到原點,手腳冰涼。
沈善平在那頭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比起以往的暴跳如雷,顯得格外漠然。
“沈星,以後她不欠你的了,從今往後,你不認我這個父親,我也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原本就是顯而易見早早認定的事情。
但不知為何,被他這樣說出來,沈星突然有種如墜冰窟的荒涼冷意,就好像,之前不管怎麼鬧,他始終是被劃分為父親那一欄,兩人之間始終是有一根無形的線在牽絆。
然而從現在開始,他被丟棄掉了。
他被那個叫做父親的人,徹底拋棄了。
悲傷感不可抑制的從心底蔓延,一點點湧入五髒四肢,沈星眼眶酸澀發痛。
他咬緊了牙,告訴自己。
沒關系,原本就是這樣的。
一張紙巾被遞到面前,往上是一隻素白的手。
沈星這才發現,自己眼淚已經不知何時掉落了下來。
他一動不敢動,僵直了肩膀,阮池輕輕嘆了口氣,手指捏著他的下巴,小心抬起,拿起紙巾,一點點擦幹他眼角淚水。
白皙的面容慢慢恢複幹淨,微微上翹的眼角是一片通紅,像是桃花瓣一般,暈開深深淺淺的顏色。
阮池控制不住低下頭,在他眼角落下了一個親吻。
“別哭,以後我陪著你…”
輕輕的一聲嘆息從唇邊溢了出來,面板落下的溫度炙熱滾燙,沈星閉著眼睛捨不得睜開,唯恐這是一個夢。
阮池終究是把他帶了回來,兩人走出高鐵站時,劉璽幾乎要夾道歡迎,就差沖出去放兩串鞭炮了。
“我星哥,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心情還好不好?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一頓幫你接風洗塵?!”
他興高采烈地沖上來握著沈星的手連連關懷,目光在他身上不停打量,沈星有些嫌棄的掙脫開了他,往前一步,追上了阮池的步子。
劉璽失落委屈的在後頭咬唇,視線落在沈星的背影上,正在感慨他星哥依舊是如此高冷時,接著就看到他巴巴地上去拉阮池的手。
拉了一下被甩開,又立刻湊了上去,緊緊握著不放。
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