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不該兇你。”
“…沒事。”
兩人走到了平整寬闊的路上,沈星把阮池放下,接著推了腳踏車出來。
“走吧。”
已經很晚了,路上空無一人,阮池大概是先前哭累了,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不一會,沈星感覺到背後捱上了一個腦袋。
阮池趴在他背上睡著了。
沈星騎著車回到家時,兩位老人已經回房睡了,客廳開著一盞小燈給他留著門。
先前跟著阮池的時候,因為遲遲未歸,他們已經打過電話,沈星只說有點事情要晚點回來,外婆囑咐了幾聲便掛了電話。
沈星把車子停穩阮池便醒了,她跟在他後頭走進去,房子的擺設還是和她上次來一樣,沒有太大變化,因為兩位老人不在,阮池鬆了一口氣。
沈星帶著她往二樓走去,那裡是他的房間,外公外婆年紀大腿腳不方便,都睡在一樓。
這是阮池第一次來到他房裡,陳設也很簡單,木質的地板,衣櫃書桌和床,窗戶對著外面巷子,紗窗是白色的,很有小橋流水的感覺。
“你…洗個澡就睡吧,我睡隔壁。”沈星遲疑說道,見阮池點頭,便開啟衣櫃給她找睡衣。
“只有我的,沒穿過幾次,你將就一下。”
阮池望著他手裡的衣服,是一套長袖的藍色格子棉質睡衣,看起來很溫暖。
“沒關系。”
她接過,沈星又給她找了毛巾和牙刷,在她進浴室前叮囑:“小心傷口別碰到水。”
“好。”
阮池沖洗完出來,整個人已經徹底冷靜,腳下傷口因為被淋濕而刺痛,她動作艱難的走到床邊,開啟手機。
上面已經有無數個未接來電,都是來自同一個人。
——陳芸。
阮池剛控制下來的情緒又不受控制翻滾,淚水自發濕潤眼眶,她深吸了一口氣,仰頭看著天花板。
房門就在此刻被敲響,阮池擦幹淚水,輕聲叫了句進來。
沈星推開門,手裡拿著藥水和紗布,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
“餓嗎?我煮了面條,剛剛在下面吃了,味道還可以的…”沈星有些不自然,阮池這才想起來,兩人折騰了一晚,什麼東西都還沒吃。
“你不說我都忘記沒吃晚飯了。”
阮池扯起唇笑了笑,從他手裡接過碗,裡頭面條白白的,很清淡,上面還臥著一個煎得黃澄澄的雞蛋。
她拿起筷子挑起幾根放到嘴裡,軟硬剛好,淡淡的鹹味從舌尖傳來,喚醒了麻木的味覺。
“很好吃。”
阮池對著他笑了一下,沈星明顯微微鬆了一口氣。
“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他在阮池面前蹲了下來,拿出棉簽和碘酒,小心翼翼握著她腳踝,一點點拿著棉簽擦拭著傷口。
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可能是他動作太溫柔細致,絲絲的涼和刺痛從底下傳來。
阮池捧著碗,挑著熱氣騰騰的面條,看著沈星蹲在自己身前的樣子。
頂上燈光打了下來,把他蓬鬆的頭發照得有些發黃。
明明是很平常的瞬間,阮池卻奇跡般像是得到了救贖。
如果說,之前對他是一見鐘情見色起意,被皮相和相似的靈魂所惑,那麼現在—
阮池覺得自己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