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蘇湘皺了皺眉,想著這些日子丈夫異常的表現,似乎就是從那一次去縣城回來開始的,而且不湊巧,昨天村裡有人給他傳了口信,今天一大早就見他匆匆忙忙去了縣城,就是那麼湊巧,就在今天,大伯哥就回來了,蘇湘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丈夫這些日子的反常似乎和大伯哥遲遲不歸扯上了關系。
大伯哥那兒,應該是出了什麼不好解決的事吧。
心裡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測,蘇湘搖搖頭,希望自己這個猜測,只是她想多了。
“福德,你看著點妹妹。”
蘇湘低下頭,看著喝奶喝著喝著就睡著的閨女,將她輕手輕腳放在炕上,然後用棉被枕頭在炕沿圍了一圈,防止孩子翻身的時候掉下去。
“嗯嗯嗯。”
單福德最喜歡看著妹妹了,睡覺的妹妹很乖,他只要輕輕的親妹妹,妹妹都不會有任何反抗。
摸了摸兒子頭頂軟軟的頭發,蘇湘整理了一下衣領,朝院子外走去。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呂秀菊的話音顫抖,原本丈夫歸來的喜悅被迎頭澆了一盆涼水,明明還是大夏天,可整個人就如同從冰窖裡被撈出來一樣,凍到了骨子裡。
“單——峻——山——”
看著這個低垂著頭,不肯吭聲,表達預設狀態的男人,呂秀菊一聲咆哮,直接從院子裡撿起一根手腕粗細的棍子,朝單峻山劈頭蓋臉打去。
“夠了,你這個潑婦,哪個婦人向你這樣,居然還敢對自己的男人動手。”
對於呂秀菊這個妻子,單峻山還是有些許愧疚的,但這些愧疚不足以在呂秀菊對他動手的時候,讓他幹站著捱打。
太荒唐了,自古男尊女卑,呂秀菊今天敢對他動手,就是沒把他這個男人看在眼裡。
單峻山捱了幾棍子,不由怒火大盛,上前就要奪走呂秀菊手裡的棍子。
“大哥,你怎麼能對大嫂動手呢。”
剛去縣城將這個縮頭龜大哥逮回來的單峻海上前,以拉偏架的方式將單峻山從背後抱住,緊緊桎梏住他的雙手,這麼一來,他就沒有了還手奪棍子的機會,劈頭蓋臉又被呂秀菊一頓好揍。
只是呂秀菊現在氣紅了眼,整個人都沒了神志,連帶著單峻海這個幫忙的,也捱了她好幾棍,疼的單峻海齜牙咧嘴,忍不住想要不還是放手算了。
但想想放手後,大嫂沒出夠氣的後果,單峻海打了個哆嗦,還是忍下了。
“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點正是午睡的時候,單老頭和蔣婆子剛睡下不久,就被屋外的吵鬧聲鬧醒,出來一看,小兒子抱著大兒子,大兒媳婦則是對著兩個兒子劈頭蓋臉揮棍子,當即就怒了。
“娘,單峻山他臭不要臉,他對不起我。”
看到婆婆,呂秀菊嚎啕大哭,直接將手裡的棍子往單峻山的方向一扔,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單峻山原本以為這樣就完了,誰知道那棍子沖他們飛來的時候,單峻海怕打著自己,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這麼一來被他拉著的單峻山就剛巧不巧,被木棍砸中了腦袋,當即腦袋就懵了,嗡嗡叫著,眼前冒起了星光。
該他的,單峻海摸了摸鼻子,將這個沒擔當的大哥給放開。
“秀菊啊,你們家老大怎麼對不起了,再怎麼樣,你也不能打男人啊。”
院子外站著兩個村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站在那兒,沖著院子裡的呂秀菊高聲說道。
“都給我進屋。”
呂秀菊正想控訴單峻山的罪行呢,就被蔣婆子冷臉喝止住。
“一個個閑的發慌還是怎麼地了,就這麼關心人家的家務事啊,你要是不嫌棄,以後我就擱你家炕底下住著了,每天把你們夫妻床上話講給人家聽怎麼樣啊。”
蔣婆子一手叉腰沖到院子口,對著門外兩個湊熱鬧的婦人指著鼻子罵。
剛剛大兒媳婦那一嘴,她大概已經猜到她那個蠢兒子幹了什麼傻事了,但是這些事可不好傳出去。
蔣婆子的威名村裡人誰人不曉,現在看她發飈,原本還想湊熱鬧的婦人頓時就被嚇怕了,小聲罵罵咧咧,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單家。
不過他們同樣對今天發生在單家的事有了猜測,打算等會兒就幫單家好好宣傳宣傳。
前有單家老二媳婦被趕回孃家的大事,後有單家大兒子兩口子鬧別扭的事,這些日子圍繞單家發生的八卦,足夠她們這些日子消磨時光了。
“老孃可記住你們這兩張臉了,過了今天村裡要是傳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掃幹淨你們家炕底的灰,這牆角老孃還就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