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心裡又怎麼會不痛苦,眼睜睜地看著女兒離世,自己卻沒有辦法去救她。
他其實最痛恨的是自己吧?
只是人總無力自傷,於是只能將所有的過錯都歸結於哥哥身上,也將所有的恨都強加給他,他默默忍受著,看著周圍的孩子一日日長高,一日日歡笑。
他把注意力放在沈氏,一點一點想辦法去蠶食它,他想要看著哥哥失去自己一生心血,想要讓哥哥也承受和自己同樣的痛苦,也藉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逼著自己從與世無爭的平淡走向處處精心的謀劃中。
他以這樣拙劣的方式傷人,也給了自己一場懲罰。
23.眼神本就不會撒謊
元旦將至。
學校裡到處都洋溢著節日的喜慶氣氛,即便接下來不久就要面對一場接一場的考試,但大家仍然無心複習,一門心思想著過節的事情。
向晚晚剛剛吃過午飯,就收到沈南風的資訊:下午帶你去趙佳晴的新劇發布會。
這麼突然的通知殺得向晚晚措手不及。
她對著餐廳的玻璃將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因為怕冷,她將自己裹在了厚厚的棉襖裡,還圍著一條寬寬大大的圍巾,腳下踩著一雙毫無美感的土色靴子。
這樣的形象去參加發布會?
可是也來不及去置辦新行頭了,向晚晚苦惱地抓了一把頭發,以前總是她跟在沈南風身後,倒也不覺得什麼。
可是現在,她覺得太受寵了好像也不好,他好像去哪裡都要帶上她,以至於她時不時就這麼突然收到他的臨時通知。
她抱著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回了一句:我可以拒絕參加嗎?
幾乎立刻就收到回複:除非你想看到我跟趙佳晴坐實緋聞。
向晚晚忍不住憤憤地踹了一腳牆壁撒氣。
沈南風似乎想象得到螢幕那端向晚晚的反應,兀自笑了笑摁掉手機。
他抬起頭對梁敬說:“梁叔,在前邊商場停下,你去接晚晚直接到會場。”
梁敬偷笑著應聲,他終於不必再替沈志東憂心沈南風婚約的事情。
“不過南風,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你並不欠趙傢什麼,又何必非勉強著再去出席趙佳晴的發布會呢?”
沈南風當時找趙思勤尋求資金支援,條件之一也是答應投資趙佳晴的新劇,並且出席她的發布會。
但事實上,沈南風並未動用趙思勤的資金。
沈志東並未離世,遺囑自然不能生效,更何況他僅憑手中掌握的沈志恆的犯罪證據,也足以讓沈志恆喪失繼承權,所以,他不必再動用資金費心收購散股。
而沈南風答應趙家的事情,無論是關於海外市場合作的事情,還是對趙佳晴的投資,都沒有作廢或是有所短缺半分。
這場交易,無論怎麼看,趙家都沒有任何損失。
“當時找趙思勤尋求資金支援,其實也不過是以防萬一,做好萬全之策。”沈南風開口。
“梁叔,你知道,我必須要一次性擊垮二叔,讓他再沒有還擊之力。他手上有我爸的遺囑,雖然我找了人顧著我爸的安危,而手中也握有二叔犯罪的證據,但是,那時候證人尚未萬全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