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語見她神情悲慼,坐到她身邊拿過毛巾替她擦頭發,一語中的,“是不想見,還是不能見。”
伊盼兒渾身一窒,壓抑在心裡的痛苦在這個時候忽然爆發,惶惶落淚。陸小語見她落淚,只是將她擁抱,像是那麼多次,她那樣擁抱自己一樣,在這個時候給她無限溫暖。伊盼兒靠在陸小語的肩頭,淚水落了下來。
“不哭了,不哭了。”陸小語哄她,那口氣像極了他。
伊盼兒卻是更加難過,哽咽說道,“她是……我的妹妹……”
“誰。”陸小語詫異,什麼妹妹?
伊盼兒閉上眼睛,輕聲出那個名字,“藤原春日……”
已是深夜,伊盼兒終於睡下了,臉龐的淚痕已經幹涸。她睡得很沉,神情更是疲憊。
陸小語退出房間,走上別墅第九層。
套房內亮著昏黃的燈,足夠照暖人心。陸小語推開了門,放樣望去,瞧見司徒皇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他緊閉著雙眼,長睫濃密,似乎是睡著了。陸小語並不想吵醒他,輕輕地關了門走到了他面前。
沉睡中的司徒皇霸氣依舊,沾染了少許孩子。
陸小語怕他著涼,拿起一旁的毯子蓋在他的身上。
突然,有人豁得睜開眼睛,長臂一伸將她摟入懷裡。陸小語嚇了一跳,驚得瞪大了眼睛,而被他緊緊擁抱,她聞到安心的味道,嗔怪道,“你做什麼,嚇到我了。”
“嚇到你了。”司徒皇的聲音沙啞低沉,十分好聽。
陸小語握起拳頭捶了他兩下,將頭靠在他寬闊的肩頭,感覺是那樣塌實,“皇,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怎麼會這麼不可思議。”
“你是指我愛上你嗎。”他調侃一句,俊容惑人。
陸小語搖搖頭,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藤原春日……她是盼兒同母異父的妹妹。”
聽到這個訊息的剎那,不要提陸小語了,連司徒皇都大吃一驚。上任天皇的女兒藤原春日,她竟然是伊盼兒的妹妹?這怎麼可能?若非是伊盼兒親口告訴,打死陸小語,陸小語也是不會信的。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這可怎麼辦。”陸小語無聲嘆息,發現事情讓人頭疼,“她竟然是盼兒的妹妹。”
司徒皇劍眉微皺,輕撫著她的脊背,沉聲安撫,“事情確實棘手,太突然了。”
“現在即便是表哥恢複記憶,他也不能不管藤原春日。”陸小語依偎著他坐在沙發上,徐徐說道,“盼兒選擇了退出。”
縱然是連生和死都不能讓她退出這場情感,現在身邊的變換,讓伊盼兒不得不退。
“他不會放手。”司徒皇想到那個男人,幽幽說道,“如果連失去記憶,也還會愛上她。事到如今,他又怎麼會放手。”
“可是……”陸小語咬了咬唇,“按照盼兒的個性,她一定做不到和一個快要死的人去爭。況且,那個人還是她的妹妹。”
同樣的情況換作是她,她也一定做不到。
“為什麼他不來找盼兒!他應該知道盼兒在我們這裡!”陸小語懊惱問道,不禁氣急。
司徒皇扭頭凝望著陸小語,深邃的雙眸那樣惑人眩目。他揚起唇角,笑著說道,“不是不想來,可能是不能來。如果我是他,我想我也不會去找你。明知道你會痛苦會進退兩難,不如不讓你做選擇,一切由自己全部扛下。”
全部扛下……
陸小語想到他們的從前,是啊,此刻的伊盼兒和黑崎聞奕多麼像是他們。兩年以前,同樣為愛掙紮痛苦的他們。陸小語眼眶一紅,喃喃說道,“一群傻子。”
真是一群為愛痴傻的人。
“是啊,傻子。”司徒皇笑了,溫柔地親吻她,“偏偏有那麼多傻子願意往火坑跳,明知道是絕路,也義無返顧。”
“該怎麼辦,皇。”陸小語並不願意伊盼兒再繼續耗費年華,難道還要等兩年?
明明知道他活著,明明知道他在那裡,可不能再相見?
即便相思成災,也不能吐露半分。
這實在是太過痛苦了。
司徒皇捧著陸小語的小臉,沉聲說道,“沒有任何辦法,總會過去。”
時間,大概是最好的療傷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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