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九點,時間差不多了。
黑崎聞奕放下棋子,沉聲說道,“出發吧。”他徑自站起身來,走出大殿,男聲從前方飄來,“仔細查一下有關伊盼兒和黑崎聞彥的一切。”
城源望正視於他的背影,微笑說道,“怎麼?你對這種事情都感興趣了?需不需要連他們的感情生活也一起調查清楚?”
黑崎聞奕不動聲色,冰冷的眸底深邃一片。之前,他只命人去調查與她親近的人。但是現在,對於那份越來越奇異的熟悉感,讓他不得不去調查個清楚明白。他的記憶裡分明只有藤原春日,只有她一個人。
但是,有一個可怕的念頭。
那就好象,他就是黑崎聞彥,他們口中的裴煥。
黑崎聞奕不多說些什麼,城源望靜靜地跟隨在他身後。
兩人並肩出了常禦殿,坐上車子駛出夜禦館。
從索非頓酒店接了席耀司夫婦,護送他們上車前往機場。達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私人飛機停於機場跑道,駕駛人員已經在飛機上,等待著少爺以及少夫人上機。在光亮寬敞的特別候機大廳,讓人側目的一行人停下腳步。
候機大廳外,來往的旅客紛紛注目。
這兩人可是大人物,難得一見。
黑崎聞奕朝他伸出了手,揚起唇角說道,“很高興席先生來日本。”
“謝謝招待。”席耀司沉聲說道,抽出西褲口袋裡的手,慢慢地伸向了他。即將離開的席耀司心裡,縱然是不捨,卻也不得不離開。他握住了黑崎聞奕的手,意味深長地說道,“希望下次見面,不會太久。”
“希望。”黑崎聞奕望著席耀司,眼底躥過一道光芒。
錢依依望著他們兩人,忽然之間彷彿回到了兩年前,回到了他們還沒有分別的時候。她忍不住感慨,心裡一陣泛酸。但是今天的分別,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聚。
“席夫人。”
黑崎聞奕又是將手伸向了錢依依,錢依依握住他的手,笑著說道,“很高興來日本。”
真的,真的很高興。裴煥,你還活著,這比什麼都要好。
外交官森田徹阿諛地笑,不忘記附和道,“席先生,希望這次合作成功。”
“我對這次的合作計劃很感興趣。”席耀司表明立場,雙眸望著黑崎聞奕。
森田徹心裡頓時大喜,更是對黑崎聞奕佩服。誰不知道啊,席先生一向鶴立獨行,這次能夠答應合作,真是奇跡。
在眾人的目送下,席耀司與錢依依攜手走向通道,登上了飛機。
直到飛機從跑道起飛,這次的來訪順利結束。
而這個時候,青木的手機振動,他接了個電話,隨後大步走到黑崎聞奕身邊,“奕總,老爺病危。”
突然收到黑崎罡病危的訊息,黑崎聞奕又是立刻前往大坂。
一路上,他繃緊了俊容,難得展現一絲焦慮。他這是怎麼了,明明很厭惡那個老頭子,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竟然感覺壓抑。他將母親關了那麼多年,折磨了那麼多年,他應該很恨那個老頭子才對!
但是,但是他愕然發現,自己還是沒法完全冷漠對待。
不知不覺,已經是十二月的月末了。
今年的日本竟然奇跡一般沒有感到特別寒冷,前幾日的氣溫還很適中,只怕會有突然寒流來襲。這樣的天氣讓人感覺可怕,就像是一場暴風雨的來襲,無法確定時間,偏偏又已經打響了警報——它一定會來。
車子抵達大坂的時候,天色漸黑。
遠遠望去,高聳的山頭在黑夜中愈發朦朦朧朧。
青木的手機再次嗡嗡振動,他又是拿出手機接起電話。
黑崎聞奕看似漫不經心,眉宇卻緊緊皺起,一雙銳利的眼眸緊盯著正拿著手機在通話的青木。
“好!知道了!”青木斷斷續續地回了幾句,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又是回頭望向黑崎聞奕,沉聲說道,“奕總,剛才收到電話,老爺已經脫離危險。”
城源望聽見這話,總算是鬆了口氣,險些被這緊窒的氛圍給壓迫。他露出笑容,扭頭瞥了眼黑崎聞奕,開口說道,“這下沒事了,你可以放心了。”
“我沒有擔心。”黑崎聞奕動了動唇,卻有些口不對心。
城源望挑挑眉,試探性地問道,“那麼還要不要去探望他?”據自己瞭解,這兩年內,他幾乎不來大坂。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與父親黑崎罡的關系似乎不好。與其說是不好,不如說是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