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她嗆聲問道。
黑崎聞奕抱住了她,嗅著她身上特有的香氣,低聲說道,“你們很聊得來。”
“恩。他很健談。”伊盼兒十分老實地回答,不帶其他因素。城源望這個人確實能夠調節氣氛,而且為人也挺有趣。和他聊天,不需要費什麼心思,她也樂於與這樣的人聊天,成為朋友。
黑崎聞奕抬頭凝望著她,聲音一沉,“他說他喜歡你。”
“然後呢。”伊盼兒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佯裝認真地追問下文。
“怎麼?你很期待?”他將她的認真誤以為是期待,眯起眼眸質問。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對別人很期待?
伊盼兒不承認也不否認,輕聲問道,“我不能對別人期待嗎。”
“絕對不能!”他想也不想,一口回答,言語之間竟然有幾分憤然。
伊盼兒樂不可抑,大笑出聲。她這一笑,笑得黑崎聞奕微微發怔。下一秒,他回過神來,這才發覺這個女人是在故意捉弄自己。而他還像個傻瓜一樣,真得上當了。等等,他怎麼可以上當?他怎麼可以……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對別人有所期待。”她在他耳邊喃喃說道,那麼堅決,一如她堅決的心。
黑崎聞奕卻蹙起了眉宇,心裡的掙紮連自己都不懂。
“今天怎麼來看我了。”她找著聊天話題。
“想來就來了。”他說得很隨意,又是問道,“今天有發病嗎。”
研究的那些醫生告訴他,她所中的不明病毒會影響的神經系統,是一種破壞力很強的病毒,能夠讓人産生錯覺,直到死亡。他知道了以後,突然一陣煩躁以及擔憂。死亡?他不能允許!
“今天沒有。”伊盼兒搖了搖頭,抱緊了他。
其實她也好怕,如果就這樣離開他,她好不甘願。
黑崎聞奕陰鬱地說道,“那些廢物,如果研究不出抗病體藥劑,我就讓他們全都去死。”
“聞奕。”伊盼兒聽見他這麼說,突然有些惶惶地喊了一聲。她將他緊緊抱住,將頭埋在他的頸項,聞著他身上讓自己安心的氣息。彷彿這樣,就能夠得到更多的力量來支撐自己,否則她就快要倒下去。
黑崎聞奕察覺出她的不安,有力的臂腕愈發用力。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伊盼兒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聲音淡淡的。
也許是因為已經體會過一次生離死別,所以當她面對生死的時候,也變得平靜許多。那兩年的孤單以及寂寞,讓她更加堅強,卻也讓她明白自己的脆弱。因為一個人的時候雖然沒有牽掛,可是卻也沒有了生的念頭。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是需要一個信念,才能面對接踵而來的困難。
而他,正是她的信念,唯一的信念。
“不會有事。”他沉穩的聲音回答她,用來杜絕她所有的空想。
伊盼兒乖巧地點點頭,卻執著追問,“我只是說如果,你會記得我嗎。”
如果她真的沒辦法活下去,而他又還沒恢複記憶。她的任務沒有完成,他的生命裡依舊還是沒有她的存在。他會不會因為這短短時間的相處,從而將她記住呢?這樣的想法,糾結著她的心。
“我說了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黑崎聞奕厲聲呵斥了一聲,這突然的聲響掩蓋過自己猛然間加速的心跳。
伊盼兒笑了,將他的反應當成了是肯定,“我知道你會記得我。”
夠了,只要記得她,那就真得夠了。
她擁抱著他,享受著此刻難得溫暖感覺。她有點累,還有點困。這樣的時間,這樣的溫度,實在是適合睡覺。她想要閉上眼睛,只是偷懶眯一會兒。於是乎就在他的身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沉沉睡去。
黑崎聞奕聽著她沉穩的呼吸,看著她平靜的睡臉,心裡泛起一陣漣漪。
他低下頭,在她的臉龐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一股莫名憐惜,在心中蕩漾起漣漪。
黑崎聞奕抱著她睡了一會兒,他扭頭瞥向時鐘,知道自己該走了。可是他發現自己不想離開,懊惱地皺眉,深深凝望了她一眼,終究還是還是松開了手。他盡量不想去吵醒她,可是他一離開,她就醒了。
因為兩年來的孤單感覺太過深刻,伊盼兒一向睡得很淺。
她睜著惺忪的睡眼,怔怔地望向他,“要走了嗎。”
“恩。”他頭也不回,理了理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