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聞奕停下腳步,餘光瞥了他一眼。
隨後,他邁開腳步走入殿內。
中發男人直起了身體,懶散地轉身,隨著他一起再次走入大殿。
※※※
“啪嗒——啪嗒——”小院子裡,竹板上積滿了水,就會發出聲響。
大殿內,兩個男人坐在蒲團上。
桌上擺著一隻藥箱,鑷子、藥水等等器具用品散了一桌。
中發男人坐在黑崎聞奕身邊,他握著鑷子,動作熟練地處理傷口。藥棉沾了特製的藥水,碰觸到傷口,可以想象那種疼痛。
只可惜某人就是面無表情,目光沉靜地望向前方。
“我猜那個人可能根本就不是殺手!不然的話,一定是睡著了!”男人好心情地開著玩笑。按照這種近距離的槍傷,為什麼不選擇致命的部位呢?比如說,心髒。只需要一擊,絕對萬無一失。
某人沒有說話,仍舊是面無表情。
中年男人對於他的反應似乎是習以為常,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被他擊退。
“這幾天內,請聞奕少爺不要有大幅度動作。”傷口消完炎,男人將鑷子放入酒精器皿中,又是取了繃帶替他包紮好傷口。這才坐回到他的對面,隨意地抽了幾張濕巾擦了擦手,他拿起茶杯,悠閑地喝了一口茶。
黑崎聞奕微微點頭,算是答複。
他伸手拿起茶杯,低頭茗了一口。只是望見了那清綠色的茶水,瞬間卻倒影出那張蒼白哀傷的容顏。他默然一陣恍惚,沉聲問道,“城源醫師,醫學角度上,雙胞胎會不會有心靈感應?”
城源望“嘖嘖”感嘆了幾聲,身子一歪,胳膊肘支著地板撐著頭橫躺下來。
他望向對面的男人,回道,“聞奕少爺,你這個問題很有深度啊,也很有難度。那麼本醫師告訴你,在醫學角度上來說,雙胞胎的確是會有心靈感應。當然了,是在某些時候。但是這種情況也是很罕見的。”
“對了,我一直很好奇。什麼人那麼大膽,竟然能傷到你?”
城源望之前遠赴西歐,昨日才剛回國。只是今天得知他出了意外,對於他被受傷一事,確實是深感好奇。他可是統治了整個日本黑道的地下皇帝,就連日本皇室、首相大人都要禮讓三分的天皇閣下,是誰有如此能耐?
好奇啊,真是好奇呢!
黑崎聞奕捏著茶杯的手用了點力道,放回了桌面。
“女人!”半晌時間,他才吐出了這樣兩個字。
城源望驚訝不已,整個人猛地僵住了,他呢喃念著,“女人?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用槍傷了你?”啊,這真的是奇跡!什麼時候開始,天皇閣下竟然“脆弱”到憑一個女人就能夠將他挫傷的地步了!嘖嘖嘖!
可是……
“你不是不近女色的嗎?我還以為你不行啊!”城源望突然沉沉笑出了聲。
他與天皇閣下認識將近一年半時間,除了春日小姐,自己從未見過他身邊出現過什麼女人,更不曾見過他親近過什麼女人。如果他身邊有女人,那麼多半是春日小姐強制贈送予他的。他一向十分疼愛他那位內定的妻子,只好默然收下。
春日小姐長期身體虛弱,所以不便履行夫妻義務。
基於男人都有生理需要的原因,春日小姐就想出了這麼一招。
城源望確實有些羨慕,這樣一個“大度”的女人恐怕世界上僅此一人!
“笑夠了?”黑崎聞奕的聲音冷冷的,目光深邃。
城源望連忙停了笑,受不了地舉手投降,“不笑了,我怕你一槍斃了我!”
“城源家就你這麼一個獨子,你如果還想延續香火,沒事就不要笑。”黑崎聞奕森然地威脅,可是雙眸裡卻沒有半點駭意。
城源望起身,卻不再與他繼續打趣,一本正經地開口,“聞奕少爺,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說!”黑崎聞奕抬頭望向他。
“聞奕少爺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被一個女人襲擊了?”城源望神色嚴肅,可是話一出口,卻讓人噴血。
黑崎聞奕沒有再說一句話,長臂一伸,將桌上的手槍抓起。下一秒,槍口對準了對方的眉心。他眯起鬼面面具露出的那隻左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想死。還想知道嗎?”
“啊,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城源望連忙轉移話題,一年半的相處雖然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他已經瞭解到對方的脾氣。獅子是獸中之王,再高貴再不屑於自己爪下的獵物,卻也會被惹怒。
他是王,但是自己卻不是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