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事情,旁人總歸是無法幹預的。這就像是下棋,旁觀者再清,卻也不能指點,即便是指點了,陷入了迷陣裡的人也不會領悟。
陸小語松開了手臂,這才依依不捨地朝大樓外走去。走了幾步路,又是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收了目光,她急急地奔了出去。
大樓外的天空已經深沉了,一彎明月照耀著。
錢依依走出了大樓,瞧見了一輛寶馬飛馳而過。而車子裡,可以清楚地瞧見坐在副車座上的陸小語,以及那個陌生的男人側臉。
微微嘆息,她抬起頭,望向繁星點點的天空。
而自己的眼底,幻化出耀司那張帥氣的俊臉,這樣清晰。耀司?耀司!耀司……
她想站在他面前,一直一直喊他的名字,一直一直不要停……
又是搖搖頭,走到路邊攔了輛車回家。
鑽入車子裡,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冰冷的車子裡,她突然好想念他的溫度。
耀司啊……為什麼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我呢……
美國紐約。
今天的天氣陰雲密佈,非常糟糕。厚厚的雲朵籠罩了蒼穹,像是蓋了一條厚厚的毯子。而在這片蒼穹下的人們,也顯得陰鬱了許多。
一輛房車飛速行駛而過,車子裡坐著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桑凱琳。而她的手中捧著一束水色風信子,雖然沒有陽光的照耀,卻依然閃爍著美麗的花影。
而水色風信子的花語是——希望我愛的人能得到幸福。
桑凱琳捧著這一束風信子,心裡面忽然憂鬱。而她那雙明亮的眼眸也覆上了一層深深的陰霾,無法釋懷,無法散去。
每每想到耀司,她就心痛到不能自己。
已經過了大半年時間了,這大半年時間的治療並沒有控制病情。白血球越來越多,病痛折磨著耀司,讓他看上去更加憔悴更加消瘦。
可是耀司他,卻一直忍耐著,一直隱忍著這份痛苦。
現在,連他的微笑,都會讓自己感覺心痛受傷。那種似乎是預見死亡的微笑,他明明那樣希望能夠活下來。可是,卻還在逞強。
從認識耀司的那天就知道,他是如何固執以及冷酷的男人。
只是不知道,他這份固執以及冷酷裡,其實深深埋藏得只是那份難以言語的寂寞。他的寂寞,是因為她嗎?
錢依依……
此刻,她不知道再隱瞞下去,是否應該。而在這樣一個時刻,應該讓她陪伴在耀司身邊才是。這樣,耀司也會快樂一點。
就算是……就算是日後會難受會流淚,可是……
桑凱琳想到此處,卻是恨到不行。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抓著自己散亂的頭發。她都快要發瘋了,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還是沒有找到匹配的骨髓,甚至連裴煥那裡都沒有絲毫線索。
難道……難道就這樣真得要死去嗎……
在這個時刻,從未有過得恐懼死亡。
桑凱琳緩緩抬起頭,望向了車窗外那片陰沉的天。而她的眼底,似乎被這份陰鬱所感染了,更加深沉一片了。
“開快點!”她焦急地說道。
“是!桑小姐!”司機連忙回道。
房車忽然加速,朝著紐約中心醫院飛速駛去。追過了前方的車,像是一道光一般。終於淹沒於地平線,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紐約中心醫院。
頭等病房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