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罡瞧見她眉宇之間那點點柔弱,猛地松開了手。而她因為他突然鬆了力道,整個人朝後仰去,摔倒在地。“砰——”一聲重響,她已經倒在了地上。他睜大了眼睛,想要去扶她,可是剛伸手,又停了動作。
“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認識那個什麼白震遠。因為你根本就是那個叫白震遠的!你為什麼問我媽媽有沒有提到過你,你是不是當年被我媽媽甩了,所以你懷恨在心,所以你把我給抓來了!我告訴你,我不會怕你的!”
“我媽媽只愛我爸爸一個人,她心裡沒有你的!你不要再做夢了!”由於剛才猛地摔倒在地,她只感覺身體疼痛不已。強撐起身體,抬起頭,正面迎上了他的瞪目。
而他卻只是望著她,望了好半晌時間。
呆呆的樣子,眼神裡流露出一抹失望失落。他猶如垂暮之年的老人,一下子竟然神情恍惚,像是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末了,竟然沉沉問道,“真得……一次也沒有提過嗎?一次也沒有嗎?”
童天愛因為他突然轉化的傷感,心裡不禁開始憐憫。她咬了咬唇,告訴自己不能對這種人心存仁厚,因為他是個壞人,把她囚禁了那麼多天!所以,她毅然不說謊,“沒有!沒有提過,一次也沒有!”
“一次也沒有啊……你真狠……我會讓你後悔的……你一次也沒有……”
黑崎罡挫敗地朝後退了幾步,踉蹌地轉身,走出了房間。
“……”童天愛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心裡的困惑越來越大。
「媽媽,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他一直問我,你有沒有提起過他?難道他是媽媽很重要的人嗎?可是,媽媽,為什麼你從來沒對天愛提過呢?」
淩晨的時候,從義大利羅馬出發的油輪終於抵達倫敦的港口。油輪停靠的時候,有人早已經在港口外等候接應,事先更是向負責集裝箱檢視的人員打過招呼了。江森“順利”地從義大利來到英國,一路上都沒有發現任何意外情況。
他抬頭,瞧見了港口碼頭停靠著的轎車。
車窗緩緩落下,有人正在朝他招手,示意他過去。男人是個東方人,梳著小平頭,眼睛挺銳利。遠遠地望去,就能感覺出這個男人身手不錯。
江森抱著揹包慢慢地走向轎車,他開啟車門,徑自上了車。
望向前方,想要讓自己冷然下來,可是一開口又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已經將天皇所要的東西帶到了!什麼時候可以帶我去天皇!我要見我的妹妹!”
這麼多年了,他只知道多少年沒見過那個中年男人,就有多少年沒見過彩霓了。那個男人,到底就是代號為天皇的幕後人,還是天皇的手下?他真是不知道!不過,看來他也許能夠看一下天皇的真面目。
車子裡,平頭男人瞥了眼他,聽出了他的顫抖,有些不屑地說道,“你沒有資格見天皇!把東西交給我,等天皇驗收完畢之後,我會帶你去見你想要見的人!”
“……”江森聽到他這麼說,不再言語。
他緊抱著這個骨灰盒,心裡突然揚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車子一陣顛簸的路程之後,終於駛到了一處偏僻無人的海邊。海邊已經有另外兩輛車等候著接應,車停穩之後,平頭男人扭頭喝道,“把東西拿來!”
江森沉默地點點頭,將揹包裡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
平頭男人接過骨灰盒,遞給了開車的光頭男人。
男人也是輕手接過,這才下了車。
對面接應的轎車車門已經開啟了,光頭男坐進了車子裡。兩輛轎車紛紛發動引擎,不需多久,駛出了視線之中。只留下他與那個平頭男人獨自留在原地,那份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妹妹在英國?”江森忍不住出聲問道。
平頭男人沒有回頭,又是悶聲說道,“等驗收完畢,我一定會讓你去見你想見的人!”男人說完,嘴角勾勒起一抹森然的笑容,讓人足夠不寒而慄。
“……”江森察覺到了這份詭異,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慢慢地不著痕跡地伸入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摸到了噴霧試管,他緊緊地拽在了自己的手裡,一鬆也不肯松。抬起頭,望向前方,眉宇一凜。
「彩霓……你沒有出事……是不是……彩霓……」
而另一頭,肯終於在最後時刻趕到英國倫敦。
司徒皇一行立刻從倫敦飛車前往伯明翰,車子裡肯開始向司徒皇彙報關於在日結果。包括之前由於寬在場,而刻意沒有去調查的一些東西。只是,讓人摸不清頭腦的是,天皇究竟是那個藤原海,還是那個山口組的老大,更或者是另有其人呢?
像是一個謎,怎麼猜也猜不透……
伯明翰偏僻的郊外,兩輛黑色轎車飛速駛來。車子駛入一幢私人別墅之後,引擎這才熄滅。車子裡下來幾人,其中一個光頭男人手上捧著一個盒子。
別墅裡,村下九井得知人到達之後,連忙下了樓。他從光頭男人手上接過了盒子,點點頭,轉身上了樓。
而別墅外,所有人小心翼翼地守衛著,深怕有個閃失。
村下九井急忙奔上了三樓的書房,書房的門半掩著,他推門而入。
房門開啟的剎那,黑崎罡猛地轉過身來。視線有些慌亂,更是萬分憎恨地瞥向他手中捧著的骨灰盒,一時間各種情緒交織在心頭,翻滾起漫天的驚濤駭浪。拄著柺杖的手,竟然也微微顫抖起來。
“社長!”村下九井上前一步,雙手將骨灰盒呈上。
黑崎罡急急地邁開腳步,走上前去。他顫抖了手接過骨灰盒,低下頭,瞧見了盒子上映有紫薇花圖案的紋路。他的記憶開始飛逝,想起了她最愛的花朵,不正是紫薇花嗎?她說紫薇花開得好美。而她的笑容,比紫薇花還要美。
“……”他捧著骨灰盒,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