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一手抓住安啟陽的衣領將安啟陽拖到角落, 在安啟陽脖子鎖上鎖鏈,將他困在地窖一隅。
“慢慢享受吧。”黎清用手輕輕拍了拍安啟陽的白淨的臉,語氣裡面滿滿都是期待。
黎清跟著段承軒爬上了地窖的樓梯。黎清回頭看了安啟陽一眼, 安啟陽彷彿靜止在原地, 只見他那垂眼陰鬱地瞪視著黎清兩個人, 陰冷逼人。
“看什麼看!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地獄。”
黎清插著腰,冷哼一聲。
段承軒伸出手, 小心地將黎清拉出地窖。地窖的拉門合上, 地窖裡最後一絲亮光泯滅。
安啟陽蜷縮著身體, 靠在凹凸不平的石牆上, 周圍黑暗得看不見五指。
石室裡一片寂靜,依稀可以聽見安啟陽劇烈的喘息聲和心髒跳動的聲音。安啟陽一個健壯的大男人, 其實並不怕黑, 他的頭抵住牆壁,仰頭看著黑暗的虛空。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他承認他對人魚抱有不可描述的貪念, 可他根本沒有行動啊!黎清是瘋了吧, 不然怎麼會這樣仇視自己。
安啟陽沉默著,卻突然聽見動物攢動的聲音, 蟑螂爬過安啟陽的腳背, 老鼠竄過安啟陽的身邊。
這些動物是一點都不怕人,地窖的黑暗成為他們最好的保護。
安啟陽瑟縮了一下,扶著牆壁站起來,脖子上的鎖鏈發出叮當的碰撞聲, 安啟陽愈發暴躁,用盡全身力氣往地上跺了跺腳,聽到響聲的老鼠蟑螂像水潮一樣向後褪去。
安啟陽虛弱地撐著牆,剛剛的動作彷彿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精力。
安啟陽休息了好長時間,眼睛才慢慢適應黑暗,他往地窖的出口挪動了幾步,鎖鏈就繃緊了,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劃痕。
黎清就地取材,用的鎖鏈是普通的狗鏈,長度一般,將安啟陽的活動範圍圈定在了狹小的地方。
安啟陽憤恨地往牆上踢了一腳,指甲蓋都掀了起來,安啟陽捂住腳悶哼,彎腰的時候再次牽動了鐵鏈,脖子似乎被人打了一個手刀,酸軟疼痛難忍。
安啟陽束手無策,只能坐在角落,呆呆地望著虛空。
黎清雖然記得自己還綁著一個人,但是段承軒自己提出要幫著黎清看管安啟陽,所以黎清以為段承軒會按時給安啟陽餵食,誰知並不是。
段承軒一開啟拉門,一陣酸臭腥味撲面而來。黎清不適地掩住鼻子,側過頭幹嘔。段承軒也有些受不了,他扶著黎清往外走了走,離開味道發源處。
等了好一會兒,味道終於散去。黎清扶著梯子一步一步往下挪,站定就看見了安啟陽。從聞到那個味道開始,黎清對安啟陽的處境有些心理準備,可真正看見安啟陽,黎清覺得她想象的遠比不上她看到的。
安啟陽整個人髒兮兮的,頭發亂蓬蓬的,就像一個窮困潦倒的乞丐。襤褸的衣衫沾有斑斑血跡,嘴角也有幹涸的血跡,他彷彿已經失去了理智,眼神渙散無神。
安啟陽明明看到他們下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黎清的腳步頓了一下,她皺起柳葉眉,抿起唇看著安啟陽。
安啟陽半躺在地上,地板上還殘留著幾簇短小的毛發,黎清有些愣神,不知道這毛發從何而來。可定睛一看,一條老鼠尾巴從安啟陽的懷中探出來,原來安啟陽在沒有食物供給的時候,生吃了地窖裡的老鼠。
黎清一陣反胃,她深吸了口氣,卻覺得連空氣中都還彌漫著那惡心的氣味。
段承軒捂住黎清的眼睛,說道:“實在受不了,就不要看了。我來幫你。”
黎清的睫羽微微顫動,就像羽毛劃過段承軒的手心,癢癢的。黎清堅定地拉下段承軒擋住自己視線的大手,說道:“不,我要親手懲罰這個男人。”
有著原主記憶的黎清,其實對原主的遭遇感同身受,也恨鐵不成鋼。
段承軒雖然不放心,但還是松開了手。他嘆了口氣,抬起黎清的手,將一把匕首放到她的手上:“說好的懲罰,連武器都不帶上,笨蛋。”
黎清收緊手,抓住匕首的柄,用力之大讓黎清的手指泛出了白色。
“小心點。”
段承軒揉了揉黎清的頭發,小心地叮囑。
黎清點頭,踩著堅定的步伐往安啟陽身邊走去。安啟陽一動不動,彷彿沒有發現危險的到來。
就在黎清半蹲下身子,想要動刀的時候,安啟陽猛地一撲,手抓住黎清的手腕,想要奪過黎清手裡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