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起身下樓,下樓的時候,我想通了楊照的意思,他就是想天天讓我給他當保潔大姨,就是這樣。
那麼有口難開的樣子,也算是他良心微痛所反映出來的一種症狀。
樓下停著一輛裝飾漂亮的搬家車,上面刷著“諾家家居”兩個字,我問楊照:“我們不是在諾家訂的傢俱啊?”
楊照說:“是啊,我們買的都是打折商品,送貨要加錢。”
剛說完,一個帶著墨鏡的幹淨男生從後面的 suv 裡走了出來,笑著抱怨:
“楊照,你說你請個搬家公司能花多少錢!我這送貨車本來就不夠用。”
他摘掉墨鏡,我發現這個人非常眼熟,但我一時想不起來。
楊照說:“吳映真,這是許諾,我同學。”
我說:“哦,許諾!”
許諾說:“吳映真?”
楊照說:“你倆認識?”
我笑著說:“嗯,我去他們公司應聘過,他當時沒要我。”
許諾有點兒尷尬,說:“哦,哦,我想起來了。”
我說:“這很正常,招聘和相親都一樣,不合適當然不能湊合。”
許諾說:“其實我對你印象很好的,我覺得拋開專業化的東西,和你在一起共事應該會很有趣。”
我說:“我對許總印象也很好,是個實在又實幹的老闆。”
許諾臉上的尷尬一掃而光,說:“謝謝你,希望我們以後能有機會合作。”
我問:“許總後來招到人了嗎?”
許諾說:“招到了,雖然困難了點兒。”
我說:“不管怎麼樣,先恭喜許總了。”
許諾問我:“你後來找到工作了嗎?”
我說:“找到了……”
我還沒說完,楊照就插話說:“對,她找到了,在我這兒當保潔呢,你快點兒搬,她小時費挺貴的。”
傢俱本來就不多,一車就裝下了,一會兒就搬完了。等到搬家的工人們都散了,楊照給了許諾一件舊 t 恤,許諾去衛生間把自己的襯衫換下來。
我抱著自己平時在家幹活兒穿的運動服等在廁所門口。
楊照問我:“你幹嘛呢?”
我說:“我帶幹活兒穿的衣服了,等許總出來我就去換。”
楊照指了指燦爛的陽光,說:“你去臥室換。”
他們倆蹲在地上搞安裝,我暫時沒什麼事兒,就問他們:
“你們想喝什麼?楊照家有咖啡、牛奶和啤酒,或者果汁也行,可以做西瓜汁和梨汁。”
因為許諾剛才有誇贊我,我覺得應該讓許總對我的印象再上一個層樓,於是特意麵對許諾,微笑著問:
“或者葡萄汁也可以現榨哦。”
我想,許諾應該可以透過腦補製作葡萄汁的複雜過程瞭然我對他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