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我正在上課,楊照給我發微信:在做什麼?
我說:在上課。
他說:明天最後一批訂的傢俱都會到齊,來給我做開荒保潔。
天哪,他還知道什麼是開荒保潔。
我回複他:不好意思哦,我明天也有課。我認識一個很好的阿姨,和我住一個小區,幹活兒又認真又利落,保證給你家打掃得幹幹淨淨,你放心,我出錢。
我還附帶了一個笑臉。
我欠了他一個大人情,現在人家給了我償還的機會,我當然要積極主動。
他回複我:駱黎明天不上課。
我回複他:你說不上課就不上課?
他回複我:對,我說不上課就不上課。
我納悶納了沒到 2 秒鐘,就看見駱老師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對我們小聲說: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我給楊照發微信:是你在給駱黎打電話嗎?
楊照很快回複:不是。
果然,駱黎回來就通知我們明天停課,說學校後天要承接一個重要的考試專案,明天要封樓。
我問楊照:明天幾點?
他回複:七點半吧。
我抱怨:怎麼比我上課還早。
那邊沒動靜了,五分鐘後他回複:那就七點吧,聽駱黎說你上課總遲到。
我沒回他,生氣。
為了爭這一口氣,我早上七點整準時到了他家。他家在學校旁邊,倒是非常好找。
楊照給我開門的時候,看起來好像剛剛睡醒,又好像一夜沒睡,一臉倦怠,滿眼血絲。他看見我的時候竟然愣了一下,好像我是個不速之客。
我和他打招呼:“哎呀小夥子,我就是保潔大姨啊,給你做開荒保潔的,還等啥呢,趕緊的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斜著腦袋思考了三秒鐘,又看了看手錶,才笑著說:
“你是我的保潔小妹。”
我說:“沒禮貌,叫大姨。”
他一笑倒是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他側身讓我進去,一間嶄新的房子,標準的兩室一廳,客廳裡除了上次在羅露露那兒買的一桌四椅之外什麼都沒有。次臥的三面牆都被書架佔領,書架上的書籍被碼得挺整齊,地上是兩個大大的銀色箱子,主臥除了衣櫃只有一個床墊,床墊上的毯子還是淩亂的,被晨光曬個滿懷。
我問:“床也沒到?”
他說:“對,床和沙發都是今天到。”
我說:“你書架倒是選的很好,結實又漂亮。”
他點點頭說:“對,我會選書架,就像你會挑餐桌一樣,都是遵從了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