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僕咬著嘴唇,什麼話都沒有說,抱著方允的手卻握得更緊了。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冷軒漠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冷軒漠停了下來。他站在門口沒有轉身,語氣卻冰冷的沒有感情:“軒轅鴻讓這個男人調查冷家堡,真的是想讓他為金露族出力嗎?”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意僕手心滲出了些許冷汗。
“我只是想告訴你,以軒轅鴻的武功,他都不能輕易接近我的身邊。讓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與我作對,會有什麼下場,他最清楚不過——”
冷軒漠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臨走前,他用唇語和意僕說了些什麼,意僕聞言,突然臉色變得慘白,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冷軒漠卻面無表情,如同最冰冷的寒冰。
“或許讓這個男人死,才是軒轅鴻真正的目的。”
一字一句,如同冰刀,一刀刀插在了意僕的心裡。移山。李村。
冷軒宇騎著馬,漫步在幹涸的鄉間小道。道路兩旁枯草叢生,幾只死去的野雞躺在裂開的土壤中,屍體引來了幾只烏鴉。幾個身著破爛的乞丐倒在樹下,看上去像是在睡覺,又像是沒了生命氣息。
冷軒宇皺著眉,環顧這幅悽慘的景象,內心是說不出的五味雜陳。在中原最富饒的城鎮裡,他見識了太多紙醉金迷,也經歷過中原貴族間的明爭暗鬥。可是這幅悽慘的場景,卻第一次讓他的內心感到深深的震撼。
在幹旱缺雨的枯山生存,這是人類和自然的一場較量,在自然壓倒性的力量面前,人類毫無疑問是敗者。
遠處走來了一個帶著草帽的男子,帽簷遮住了他的臉頰,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他一深一淺走在幹涸的小道上,步履蹣跚。
“請問一下——”冷軒宇出聲叫住了男子:“李村在哪裡?”
那男子聞言,微微抬起了頭,一雙眼睛黯淡無光,毫無生氣。他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冷軒宇,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往前走。
“哎,請等一下——”冷軒宇見那男子要走,急忙跳下馬攔住了那男子的去路:“我再問你話呢,你怎麼走了?”
那男子抬起一雙無神的眼睛,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男子,抬起枯槁的手指了指前方,用沙啞無比的聲音說道:“前面就是李村。”
冷軒宇望了一眼幹裂的山道,除了枯草樹木,沒有一個人煙。他不確定的追問:“真的有村子嗎?我覺得這裡……似乎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啊?”
那男子瞥了一眼冷軒宇,滄桑沙啞的聲音在此刻更為悲涼:“在這生活的哪裡是‘人’,只是一些等死的‘活死人’罷了。”
說罷,那男子似乎再也不想搭理冷軒宇一樣,轉身一瘸一拐的走了,冷軒宇望著他的腿,這才發現,那男子的一隻腿是用爛木接的假肢,眼睛似乎也有些遲鈍。
無言沉默了一陣,冷軒宇跨上了馬繼續上路。
隨著山道逐漸開闊,冷軒宇的視野也漸漸明朗了起來。道路兩旁漸漸出現了幾間枯敗的茅草房,搖搖欲墜。偶爾會有一兩個人經過,皆是形容枯槁,面容消瘦不堪。
在一個倒塌的破舊茅草房前,一個中年男子正在削著一塊木頭,木頭的頭部已經露出了鋒利的尖刃,那男子依舊在那裡一刀接著一刀不緊不慢的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