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光,我在三龍市有個朋友叫姚烈,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抓進了市局,你幫我打電話去打探一下情況。”
就算真的要和歐家對碰,孟一山這樣的大人物也不可能第一時間站到前臺,話也不可能說得太透,但讓林正光出面,別人自然知道背後站著的是孟一山,歐家真的要對付姚烈,自然要好生衡量一翻的。
林正光作為孟一山的秘書,對領導的心思自然領悟得十分透徹,更何況孟一山這回都說得如此露骨了,林正光連忙說道:“知道了老闆,正光馬上打電話過去問問!”
孟一山點點頭,剛剛想掛掉電話,但猶豫了一下,又道:“算了。你別打電話了,直接過去問問吧。我現在在三龍市,打探好訊息過來跟我彙報。”
林正光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他自然能分得清事情的輕重,要是隻打個電話過去問問,表明了領導的態度,對方真的不會做,也有迴旋的餘地,不至於真的落了臉皮,但自己親自過去,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這表明領導的堅決態度,是不惜代價保住那個叫姚烈的朋友!
林正光跟著孟一山這麼多年,自然知道老闆的性格,盡管孟一山常年臉色陰騭,但除了升職提拔之外,可說無欲無求,一心為了工作,為了轄下百姓著想,便是親弟弟,都極少給予助力,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廉潔為民的好官,如此態度鮮明的插手地市的事情,還是第一次出現。
那個姚烈到底是什麼來頭,和老闆的關系如此密切,自己都不知道,這簡直是失職啊!
尤其是,老闆已經率先到了三龍市,他這個秘書竟然還在和省裡和別人吃飯喝酒!
林正光頓時冷汗直冒,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正常,甚至可以說老闆對他不信任了,還好這次老闆把任務交給他,不然林正光都懷疑領導是不是要換一個秘書了。
老闆的事情,絕對比秘書自己的事情都要重要,因此,林正光等孟一山掛了電話,馬上就對兩個宴請他的集團老總說道:“兩位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此告辭了!”
其中一個胖禿子老總馬上呵呵笑道:“林秘書事務繁忙我們自然瞭解,那以後有機會再請林秘書喝兩杯好了。”
林正光連和兩人客套的時間都沒有,抓起手提包,疾步走出了包廂,沒有耽擱任何時間,就驅車往三龍市去了。
孟一山一向沉穩如山的臉龐都難以掩飾的露出一絲憂慮之色,他也不確定歐家會不會給自己這個面子,到了他這樣的層次,自然知道古武家族的一些事情,畢竟這關乎到十億資産的中寶集團,歐家一旦給他這個面子,自然也沒有那個顏臉繼續去謀奪中寶集團。
孟一山也不知道自己的面子,在歐家眼中,能不能抵得上價值十億的中寶集團!
從省城那邊過來三龍市,大概一個小時的車程,孟一山等了一個小時多點,林正光就給他打來電話了。
楊志鵬是市公安局的老大,接到歐家人報警電話,雖然奇怪居然有人敢打歐家的人,不過自然是要派人出去把姚烈抓回來的調查情況的。
就算普通人報案,程式也該這樣做,何況是歐家人報的警。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抓來回的竟然是一個燙手山芋。
剛剛把姚烈抓了回來,還在審問鬥毆傷人的情況,楊志鵬辦公室的電話就響起來了,是許副省長秘書打來的電話,竟然是過問姚烈的事情。
“楊局長嗎?我是陳英權。”
楊志鵬自然知道陳英權是誰,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給自己打電話,呵呵笑道:“是陳秘書啊,怎麼突然給楊某打電話了?有什麼上級的指示?”
陳英權笑道:“也沒有什麼,老闆聽說有個叫姚烈的晚輩好像犯了點事,才讓我打電話過來問問。要是他真的敢借老闆的名頭胡作非為,楊局長一定別因為老闆的面子輕饒了他。”
楊志鵬頓時打了個咯噔,想不到那打了歐家旁系兩人的姚烈,竟然和許副省長扯上了關系。
他這個老公安幹線提升起來的局長,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分明是偏向姚烈的。
一面是歐家的人,一面是許副省長,楊志鵬實在是不好應付,這裡是歐家的地盤,得罪歐家的話,對方有的是辦法讓他這個局長當不下去,因此楊志鵬打算公事公辦,既然姚烈動手打了人,不偏不倚的按照正常程式給他定了罪,至於怎麼判就交給法院那邊處理了。
這樣做一方面能給歐家交待,許副省長那邊,也知道自己的為難,不會責怪到自己頭上。
哪知道他電話放下還沒有幾分鐘,又響起來了,這次打來的,赫然是市委一號杜書記,三龍市的大老闆,而且還是親自打來的!
三龍市的一號人物,當然知道歐家在三龍市意味著什麼,雖然沒有直系族人在市裡當官,但本地官員和歐家的關系錯綜複雜,空降的市委一號,如同落入一張蜘蛛網上,剛剛來的時候還打算大展拳腳的,後來發現想做什麼事情都是難以使得上勁,便沉寂下來。
本來很多人都認為一號會就這樣熬日子,等任期結束便離開這裡,今天突然插手姚烈的事情,自然讓楊志鵬驚異非常。
一個許副省長,楊志鵬難以決斷,但多了一個市委一號,是他的頂頭大老闆,還是親自打電話過來,楊志鵬就不得三思再三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