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為打不過伏地魔,真想揪著他的衣領問問——那種話你也信?!
《詩翁彼豆故事集》是講給小孩子聽的睡前故事,他確信一定是因為伏地魔在麻瓜們的孤兒院長大,沒聽過什麼叫做“兒童讀物”,才固執地相信真的有“死亡聖器”的。
他琢磨了半天,還是覺得這件事透著詭異。
一個小時前,紐蒙迦德高塔還寂靜得如暗夜中的幽靈,發出聲響的只有幾只啄著翅膀的烏鴉,夜來香裡盛滿瞭如水的月光,格林德沃被裡德爾的魔咒擊倒在地時,花瓣顫了顫,他想,伏地魔真是個煞風景的人,把月色都打翻了。
格林德沃其實沒做太多無謂的掙紮,就把自己的魔杖給了裡德爾,笑著說:“湯姆,你此行毫無意義,拿到了接骨木魔杖也是無用的,它不會帶來你想要的東西。”他聳了聳肩,“可惜,你永遠不會懂。”
格林德沃與一室狼藉對視半晌,沒了魔杖,他只得自己動手收拾。
他剛站起身,就驀地發覺屋子裡突然變得明亮了。
格林德沃無奈轉身,以為伏地魔去而複返,轉身時卻看到了黛玉。他的手插.進褲袋,“是你啊,小姐。”他笑道:“終於想通了,來找我了?可惜我現在沒有魔杖了,你得等等,我去買一根新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順便請你吃個晚飯——”
黛玉抬手打斷格林德沃越來越不著邊際的話,“裡德爾剛才來過這裡?”
格林德沃訝異地挑了眉,反問道:“你在跟蹤他?”
黛玉輕咳一聲,“算不上跟蹤……”她蹙眉道:“他為什麼搶你的魔杖?”
格林德沃笑了,拖著長調說道:“唔,原來‘算不上跟蹤’的意思是“不止是跟蹤”。小姐,你還偷聽了。”
黛玉瞪了他一眼,“沒有偷聽。是你剛才自己說的。”
格林德沃俯身撿起本書,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你一定看過《三兄弟的傳說》的吧?湯姆居然真的相信有接骨木魔杖。”
“我沒看過。不過,你的魔杖不是接骨木魔杖吧。”黛玉說。
格林德沃愣了一瞬,心道她怎麼看出來的?他穩了穩心神,垂下肩膀,笑嘻嘻道:“當然不是,那只是一個童話。除了天真的小湯姆,還有誰會信呢?”
黛玉端詳著他面上的神情,聲音極輕卻清晰極了,“那童話上說,接骨木魔杖是一根威力強大的魔杖,對麼?你的魔杖不是接骨木魔杖,那魔杖在一個你很在乎的人手中,所以,你騙了裡德爾,怕裡德爾找他的麻煩。”
格林德沃沉默了一會兒,“……你在哪兒學的讀心術?”
他的視線落在夜來香上,那花瓣上已經重新盈滿了月光,慢慢地說道:“是啊,我曾經是相信真的有死亡聖器的,曾經也……擁有過。”他淡淡道:“後來發現,其實也不過如此,魔杖強大與否,至始自終都只是魔杖自己的事,持有人並不會因此強大起來,那只是自欺欺人的一個幻覺。”
“強大的巫師,靠的從來都不是魔杖。”格林德沃勾起唇角,“可惜湯姆永遠都不會懂。”
“——他懂的。”
黛玉一揚手,紛亂的屋子瞬時恢複成了原狀。
格林德沃笑道:“謝了,小姐。不過比起這個,你是不是先給自己施一個治癒咒比較好些?”他眯了眯眼,指著黛玉的耳垂,“你的右耳受傷了?”
黛玉暗道了一聲糟糕。
不知不覺竟已經過去三十天了!
她一直在喝裡德爾給的藥,眼睛已能照常視物,便忘記了這茬!
看來不能再耽擱了,裡德爾一直陪著她在舊樓裡,今晚他看著她“睡熟”之後就悄悄離開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格林德沃的聲音在她的左方響起,“小姐?”
黛玉心底一涼,看來右耳已徹底失聰了。如果她現在移到霍格沃茲,左耳也肯定會被反噬掉。
可是,也沒有其他方法了。
黛玉對格林德沃說:“謝謝你。”而後咬了咬牙,再次用了法術,去了霍格沃茲。
有求必應屋裡亂七八糟的,簡直無從下腳。鄧布利多揮起魔杖,地上散落的書本都飄到了天花板上去,這才挪出了一小條道路。
他艱難地走到裡德爾面前,從紙袋子裡拿出一顆比比多味豆,“給,湯姆。”
裡德爾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鄧布利多,從他的手中接過,放到口中。
鄧布利多笑眯眯道:“味道怎麼樣?”
裡德爾冷淡地說:“不知道。”
鄧布利多疑惑地說道:“怎麼會不知道呢,我覺得還不錯,很不錯。記得你第一次來我辦公室麼?湯姆,那次給你的似乎是巧克力味兒的?你喜歡巧克力?”
裡德爾的視線落在鄧布利多拿著紙袋子的手上,他的那隻手已經焦黑了。鄧布利多“哦”了一聲,收起了比比多味豆,舉著自己的手,笑道:“巧克力色的。”他銳利的視線透過半月形的眼鏡,“一隻枯手換伏地魔七分之一的靈魂,很劃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