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了皇上一眼,重重嘆了一口氣。
“那孩子本不該活著,哀家不想看著皇帝你因為那個女人的孩子而毀了自己的江山。”
太後的話音剛落,皇上就臉色大變,握著那令牌的手驀地一緊。
“回去吧,有些事情還要皇帝你自己想明白。哀家只有一句話,皇帝若是執意想將那孩子推到皇位上,便該想想駕崩後如何面對先皇。”
皇上臉色一白,猛地抬起頭來看了太後一眼。
董嬤嬤站在那裡,看著皇上這樣,略微遲疑了一下,才說道:“當日昭妃娘娘去的時候,只囑咐老奴將那孩子交給一戶尋常人家。皇上執著,將那孩子與蔣貴妃之子調換了,並且百般疼愛,皇上卻是忘了,昭妃娘娘是先皇的女人。”
董嬤嬤的話說完,便低下了頭。
皇上卻是諷刺一笑,明明是他先遇見了她,彼此情深,她卻成為了父皇的妃嬪。
“嬤嬤比朕更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先皇的女人。”
聽皇上這麼一說,太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人人都以為昭妃娘娘得先帝恩寵,卻不知先帝從未寵幸過她。
孽緣,真是一段孽緣。
“朕朝中還有事情,就不陪著母後了。”
皇上看了靠在床上的太後一眼,說完這話,就站起身來離開了。
見著皇上離開,太後重重嘆了一口氣,將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取下:“早知今日,當日哀家就不該任由皇帝胡鬧。”
董嬤嬤見著太後臉上的神色,出聲勸慰道:“當日皇上那樣,若不成全了他,便是太後失了兒子,也是了皇上。”
“罷了,哀家也管不了那麼多。哀家心裡頭再膈應,二皇子也是皇帝的兒子,哀家的孫兒。方才那令牌皇帝也見了,他不是個昏聵的,等想明白了,就知道該如何做了。”
太後和董嬤嬤說的這些話旁人並不知道,只知道壽康宮走了水,太後受了驚嚇病倒了。
太後病倒,宮中妃嬪自然是要過去侍疾的。
太後喜靜,只留皇後和恭妃娘娘在壽康宮侍疾。其餘的妃嬪,只每日隔著簾子在院子裡磕個頭,再為太後抄寫一份兒佛經,也算是盡了孝心了。
東宮,書房
身著一襲黑衣的暗衛單膝跪地,低著頭,將探查到的事情彙報給坐在案桌後的人。
楚昱澤手裡拿著一本密摺,良久才將密摺合上。
“小世子腿有殘疾?也虧得二弟瞞了這麼多年。”
“告訴湘夫人,靜觀其變,免得打草驚蛇。”
“是。”那暗衛應了一聲,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來人。”
陸成從外頭進來,躬了躬身子,叫了聲:“殿下。”
楚昱澤看了他一眼,從案桌上拿起一封信:“派人將這封密信送到禦史曹魏手中。”
陸成的目光微微一緊,忙接了信,轉身走了出去。
壽康宮走水的事情過去了,後宮一派和氣祥瑞,而京城裡,卻是傳出流言,說是壽康宮走水一事,乃是天怒,才降火於宮中。
隨後,欽天監奏報走水與太子有關,若叫太子居於儲君之位,必會惹得天怒人怨。
一時間,朝堂上波濤洶湧,後宮亦是一片暗流湧動。
尋常百姓人家縱是聽聞宮中失火與太子有關,也不過是聽一聽便罷了。可宮中之人卻知皇上當年是迫於群臣壓力才立了當今的太子。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有了廢黜之心。
有了欽天監的話,蔣氏一族便煽動朝臣奏請廢太子,
整整半個月,秦姝都沒有見著楚昱澤的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