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打在人身上,發出悶實的響聲,而曹氏的喊叫聲,卻是將那悶實的響聲壓了下去。
屋子裡,只聽得到曹氏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曹氏自小養在閨中,便是犯了什麼錯要責罰也是打打手心,或是罰著抄寫《女戒》,《女則》,何曾受過這樣的責罰。
才打了十幾板子,曹氏的喊叫聲就越來越小了,等到打完二十板子,曹氏整個人都癱軟在那裡,臉上沒有半分的血色。
行刑的太監拖著曹氏進了屋裡,曹氏剛一進來,屋子裡就多了一股子濃濃的血腥味兒。
秦姝的目光落在曹氏的身上,見著她身後的衣裳已經被血染紅了,一條一條的紅印,格外的刺眼。
“曹氏,你可知錯了?”
郭氏坐在軟榻上,瞧著曹氏這一身鮮血的樣子,心裡頭一陣嫌棄。
依著規矩,受刑之後,曹氏是要謝恩的。
曹氏被兩個太監壓著跪在地上,全身都疼的厲害,幾乎要疼死過去,聽著郭氏的話,好半天才哆哆嗦嗦道:“婢妾……婢妾知錯了,婢妾謝……謝娘娘責罰。”
曹氏說著這話,心裡頭卻是恨極了郭氏。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縱是一時失言,也不該落到如此下場。
郭氏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朝站在一旁的孫嬤嬤道:“派兩個宮女,將她弄到自個兒屋裡去,再去請個太醫來給她看看。”
孫嬤嬤應了一聲,很快,就有兩個宮女過來,將曹氏扶了出去。
一時間,殿內靜的可怕,郭氏身為太子妃,厲害些也是有的。
可今日之事,誰都看了出來,郭氏是在護著葛氏,不然,單憑那幾句話,哪裡就能捱了板子。
一時間,眾人看了葛氏的目光就多了幾分不同。
葛氏不過是個通房宮女,哪裡值得郭氏這樣?
轉念又想到葛氏之前是服侍過恭妃娘娘的,便都明白過來。
只是沒想到,郭氏如今討好恭妃娘娘,連帶著竟連葛氏都護上了。
也不知,恭妃娘娘若是聽到此事,會不會對她這兒媳看重幾分。
秦姝坐在那裡,視線朝郭氏那邊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
“說了這會兒話本宮也有些乏了,都出去吧。”
“是。”眾人聽了,忙站起身來,告退。
出了正院,如氏見著秦姝,意味深長道:“姐姐如今有孕,可千萬要小心些,葛妹妹的性子,可和之前不一樣了。”
聽著如氏的話,秦姝笑了笑:“多謝妹妹提醒。”
只是,她不說,她心裡頭也是知道的。
自打那日之後,她便從未想過再和葛氏有什麼瓜葛。
她今個兒能和她示好,只能說心機頗深,亦是個極能忍的。
她得有多大的心,才會讓這樣的人留在自己身邊兒。
見秦姝這麼說,如氏莞爾一笑,道:“倒是妹妹我多嘴了,姐姐聰慧,自然什麼事情都明白。”
如氏說著,福了福身子就朝前頭走去。
銀杏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道:“主子,奴婢瞧著,這如氏倒和旁人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聽著她的話,秦姝笑了笑,道。
銀杏想了想,道:“奴婢也說不清楚,反正旁人若是失了孩子,定不會像如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