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們一開始認為這只是慕容綾偽造,可當鬱丞相專屬印鑒出現在每封信的末尾時,一些與鬱丞相交好的大臣是冷汗直冒。
看到其他人跪到了李琛面前,他們心慌之下,也跟著隨波直流,跪在地上大喊:“皇上息怒!”
李琛坐在高位,那些大臣的一舉一動早就被李琛看在眼裡,沉聲道:“高瞻,把信件裡涉及的人都給朕找出來,先把他們關進大牢,朕要親自審問。”
“是。”高瞻舉劍俯身,接著便招呼著侍衛,將那些與鬱丞相通敵有關臣子一一查出,當著其他人的面把這些參與此事的臣子全都拖了出去。
“皇上,微臣冤枉啊!”
隨著那些聲音的遠去,鬱丞相之事算是先告一段落。
經此事件後,原本站在地下的朝臣們瞬間少了三分之一。
那些見證了此次事件的大臣還驚惶未定,裡頭甚至有不少朝臣們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和鬱丞相相交甚密。
盡管這些朝臣們沒有受到波及,可對於慕容綾此番舉動是甚為不滿,按說此等大事本應事先告知,她這樣胡亂攪局,實在是令他們措手不及。
慕容綾早就計算好了,又怎會不知這些大臣心裡的想法?
就在他們準備向李琛諫言時,慕容綾便當場跪了下來。
“臣妾自知有罪,求皇上嚴懲。”
“綾妃你……”
慕容綾有恃無恐道:“皇上,眾大臣可都在這兒看著,您是一代明君,就應當大公無私,賞罰分明。”
慕容綾一向聰慧,就算掌握了鬱丞相謀反的證據,也不會做出如此莽撞之事。
現在李琛算是看清了,慕容綾這分明是故意為之。
李琛對慕容綾愛得深沉,從登基那天頒布聖旨後,慕容綾就測算到了。
她本就不愛李琛,更深知這樣的愛對於身在後宮的她來說,不是步步高昇的臺階,而是索人性命的□□。
為了慕容一族,慕容綾一早便打算讓李琛冷落於她。打自她入宮後,她便用計做了不少的不大又不小的錯事,可每回李琛都不動聲色地將此擺平,有時甚至還會一笑置之。
對於李琛的做法,慕容綾沒有感受到那份愛意,反而是更加的惶恐不安。李琛越是這般做,只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現在有了個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放棄?更何況面對毒害自己父親的鬱丞相,慕容綾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於是,她冒著風險,安排這麼一出大戲,既能當眾斬殺佞臣,又能讓李琛被迫降旨,實在是個一箭雙雕的好法子。
李琛在猜出慕容綾的意圖後,眉頭緊皺,氣得用力一拍,站了起來。底下的大臣嚇得趕緊跪在地上了,他們把頭壓得很低,保持沉默,生怕多說一個字就會受到李琛的遷怒。
“既然你這麼想受罰,那朕就如你所願。”他狠狠盯著一臉淡漠的慕容綾良久,才帶著一絲痛心道:“傳朕旨意,綾妃擾亂朝政,從即日起,禁足於棲梧宮,撤掉所有宮人,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準踏入一步。”
慕容綾神色未變,沒有懇求,反而向李琛行了個禮:“臣妾遵旨,謝皇上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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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李琛的旨意下達,碩大的棲梧宮只留下了慕容綾一人。
望著宮人一個個離去,慕容綾的面上沒有任何波瀾,只是如一汪斷流的死水般平靜。
“父親,綾兒為你報仇了,你可以安心地走了。”慕容綾望著夜簾上皓月,一滴清淚從眸中滑落。
“姐姐!”
只聽“吱呀”一聲,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慕容綾面前。
“妹妹!”慕容綾一臉驚色看著她,緊接著在窗外望了望,見周邊沒有人影這次放心地將窗戶一關,拉著雲隱急切問道,“你怎麼來了?”
雲隱撕下了麵皮,喘著氣道:“我聽到爹病逝的訊息,又聽聞李琛把你幽禁了起來,我實在是擔心,就過來了。”
慕容綾有些疑惑:“可是聖上吩咐不讓任何人來這兒,你是怎麼過來的?”
“我當然是偷偷跑進來的。”說著雲隱指了指身上衣服,“我把今天外出的宮女打暈,然後換了她的衣服,又避開那些個侍衛,好不容易才偷跑進來的。”
“原來如此。”慕容綾見雲隱一副口幹舌燥的樣子,連忙拿起水壺給雲隱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