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又要到了花樓開門的時刻,往日號稱臨安第一的百花樓早已失了昔日的風采,本應熱鬧的場面也變得門可羅雀。
一位相貌普通的白衣女子忽然出現在了百花樓前, 在沒有徵兆的情況下闖了進來。
“哎呦!”
不待劉媽媽反應, 只見她一個飛踢,眨眼間, 那些兇悍無比的小廝就全數被一女子撂倒在地。
那些花娘們嚇得花容失色,而她們好不容易招攬的客人更是驚恐跌到了地上, 緊接著向女子求饒起來。
女子拍了拍手, 淡聲道:“我一向是恩怨分明, 我今日是來向百花樓討債,至於你們這些和百花樓不相幹的人我可沒有半點興趣。”
見那些男人還愣在原地,雲隱又揚聲補了一句:“還不僵在這裡做什麼, 莫非是要等著老孃親手送你們出去?”
那些尋歡作樂的人一聽,趕緊連滾帶爬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待客人一走,百花樓頓時安靜不少。
女子先用手掏了掏耳朵,順便撩起衣擺, 將腳一抬,直接踩到了領頭的小廝臉上,扯著一臉壞笑注視著百花樓的老鴇子。
劉媽媽一瞧, 屏著氣回望對方,帶著以往的微笑問道:“不知女俠來我這兒向誰討債?”
女子輕笑一聲,又稍微加重了腳上的力度,雲淡風輕地回道:“自然是劉媽媽你了。”
劉媽媽一聽, 臃腫的手不禁顫抖起來,就連往日裡那威風的神氣也在女子那一抹飽含深意的笑容下蕩然無存。
“老身……好像沒有見過女俠,不知什麼時候成……成了女俠的債主了?”
“原來劉媽媽這麼快就忘了……”女子低眸看了眼那小廝面上痛苦的神情,笑得更加冷豔了。
說著女子將手一揚,使出了一記春風拂柳。
站在裡頭的眾人忽覺有一陣風刮過,緊接著個個目瞪口呆。
在那股掌力驅動下,那立在兩邊的大門開始緩緩移動,方才的那陣風看似如春風般溫柔,可就是這般輕快的春風卻將兩道沉重的木門合上了。
就在眾人的目光還停留在大門之時,女子又做出了更加驚人的舉動。
她先將手放於耳邊,把臉上的麵皮撕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清麗之顏。
“香…香菱?”曾與雲隱朝夕相處的翠屏第一個認出了女子。
在翠屏驚聲下,原本覺得此人格外熟悉的劉媽媽這才恍然大悟,當即嚇得面色有些發白:“你……你不是失蹤了嗎?怎麼現在還……”
“是不是感到後悔了?”
雲隱噙著笑意,盯著面露驚惶的劉媽媽,不時想起了自己在百花樓受苦受難的日子。
雲隱轉了轉眼眸,環視著面前這些瑟瑟發抖的花娘們,不由加重了一分語氣:“是不是沒想到,我這個昔日裡受你們這些人打壓的小姑娘居然武藝如此高強,啊不對是道法分外高超。”
話音剛落,除了翠屏外,以前曾欺淩過雲隱的姑娘們一個接著一個地跪在了她的面前,哭喊著求雲隱饒命。
“香菱!我們錯了!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我們吧!”
“香菱,我願意刷一輩子馬桶,求您饒了我這條賤命吧!”
“都是劉媽媽指使的,不關我們的事,香菱你就發發慈悲!我願意做牛做馬伺候你!”
看著這些跪地求饒,甚至掌摑自己的花娘們,那些堆砌在雲隱心裡的委屈立馬找了個窟窿,爭前恐後地竄了出來。
“不要叫我香菱,這個名字聽了就惡心!”
那些花娘一聽,立馬改口喊雲隱女俠。
聽著這一遍又一遍的“女俠”,雲隱的心情也變得格外暢快,她抬眼看了看還站著不動的老鴇子,彎彎唇角:“呦,劉媽媽這是要迫不及待地等著去見閻王了?”
誰料愛財如命的老鴇子卻說出了讓雲隱意外的話語:“我劉媽媽這輩子的確是幹了不少的惡事,也知道自己橫豎都是一死,既然如此倒不如死得體面,要我像這幫小蹄子那樣搖尾乞憐,我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