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隱離開慕容府之際, 太陽收起了自己最後一絲光輝,徹底沉入了西山。雲隱邁著謹慎的步子,小心翼翼地走回了那條靠河大街。
雲華城不像臨安, 除了特定的節日外, 每當日落西山,街上的行人們開始陸陸續續往自家趕, 沒了客人的商鋪自然也就合上了大門,而街上擺攤的小販們也早早收拾東西回家。
空蕩蕩的大街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寂寥, 靠著周邊微弱的火光, 雲隱像做賊一般, 偷偷摸摸地往自家藥館那兒前行。
皎潔的月光投射到雲隱身上,他懷中的隱魂珠閃耀著五色的光輝。為了防止他人察覺,雲隱掏出乾坤袋, 將珠子裝了進去。
隨著珠子沒入袋中,五色光芒頓時消失,只留下暗淡的月光與自己為伴。雲隱暗暗鬆了口氣,繼續朝前方摸索。
大街上太過寂靜, 靜地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的一清二楚,即便雲隱如何將自己的步子放輕,還是發出了輕微的腳步聲。
現在的雲隱是戰戰兢兢, 他一邊急速朝前方邁進,一邊又緊張地豎起耳朵,關注著周圍的任何響動。
於是,一條大街不過十裡, 他卻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直到通靈藥館出現在自己眼前,雲隱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噔噔噔。”
雲隱敲著木門,亮起嗓子喊道:“阿新!”
不一會兒,裡頭就有人聲傳來了句:“掌櫃?”
“是我。”
確認身份後,阿新才把木板拿開。
“嚇死我了。”
雲隱麻溜地跑了進來,將衣袍一撩,坐在了木凳上,拿起桌上的茶壺,開始往杯中倒水。
“掌櫃,這水涼,要不讓我給你換壺熱的。”
雲隱擺擺手,仰頭將水灌了進去,一股沁涼感浸透了整個身體,可雲隱依舊感覺口幹舌燥,又開始同樣的動作,一杯接著一杯地喝了起來。
直到茶壺裡的水見了底,雲隱這才抱著肚子,長長的舒了口氣。
藉著燭光,雲隱仔細地環視了一週,並未發覺有任何打鬥痕跡,淡聲道:“那幫人就這樣走了?”
阿新點點頭:“掌櫃料事如神,那幫侍衛在藥館裡搜了半天,發覺你不在,就立馬派人到別處去了。”
“那我就放心了。”
雲隱打了個哈欠,轉身準備朝臥房走去。雲隱剛抬起一隻腳,阿濟又立馬喊住了他。
“掌櫃,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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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矇矇亮起,初生的太陽緩緩從地面升起,用自己耀眼的光芒劃破漫長的黑夜,給天上的雲兒鑲上了一道金邊。
寸芯伸了伸懶腰,將後門緩緩開啟,就見一個男人側著腦袋,正倚在門邊呼呼大睡。
寸芯怔了怔,想起昨日慕容綾的測算,趕忙走過去仔細一瞧,發覺這個男人正是昨日搭救慕容綾的雲隱。
“雲隱公子。”寸芯搖搖雲隱的肩膀。
雲隱本就睡得很淺,又被寸芯這麼一搖,慢慢將眼眸開啟。
“寸芯姑娘。”雲隱揉了揉睡眼,在微涼的地面上用手一撐,藉助外力讓自己緩緩站了起來。
“公子是來找我家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