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差些被夾了手,尖著嗓子便要訓斥。
“這些都是陛下賞賜給榮安郡主的。聽說郡主昨日在外受了驚嚇,陛下特地給郡主壓壓驚。”太監說著,向趙幼苓行禮道,“郡主可瞧好了這些寶貝,千萬別叫不相幹的人搶了去。”
趙幼苓聞言看了眼崔氏,忙謝過太監,茯苓上前往太監手裡塞了一隻荷包。太監顛了顛,壓低聲音道:“陛下著人去東宮訓斥過安定公主了……郡主受委屈了。”
說罷,太監也不久留,又向韶王施禮,方才帶著人回宮去了。
崔氏心有不甘,還想再爭一爭箱籠裡的寶貝,卻見韶王道:“王妃身子不適,還不快些送回院子裡好好休養,別吹了風病得更重了。”
幾個腰肥體壯的僕婦當即一人一邊,將崔氏架著送回後院。
見崔氏走了,韶王竟還鬆了口氣。
回過身來,見趙幼苓若有所思盯著自己,韶王臉上一僵,咳嗽兩聲。
“父王臉上髒了?”
“父王娶崔氏,是為了避嫌?”想到貴妃對這個兒媳的不滿,趙幼苓問。
韶王一愣,隨即別過臉:“小丫頭一個,問這些做什麼。”
趙幼苓見他敷衍:“妻賢夫禍少。”
韶王輕嗤一聲:“倒的確是妻賢夫禍少。”
他忽地想起什麼,手中扇子一合,抬手往她頭上敲了一記。
“你先前是不是早有懷疑,不然怎麼就讓你大哥派了人去查戴桁的事?”
趙幼苓沒避開,捱了一記扇子:“這門親,雖是皇後一心想要賜的。可盲婚啞嫁總歸不好,且那人一直在沿海駐軍,究竟是個什麼脾氣,怎樣的容貌二姐一無所知,就這麼嫁過去,萬一不是個好人怎麼辦?”
“可不是沒查出來?”
“是沒查出來什麼。但十一心中不安,而且十四……十四又生出了那樣的心思,總歸不能因為一個男人,就讓姐妹生了間隙。”
想到被崔氏教養成那般驕縱性子的十四娘,韶王又覺得一陣頭疼。
“也罷,幸好發現了問題,不然還真要讓二孃去吃個大委屈了。”韶王道,“這麼件事,派了人去竟然都沒查出來,不是戴家有意幫著隱瞞,就是那小子自己有大本事,把人給藏得嚴實了。”
也不管是誰有本事了,反正事情到了如今,總算是瞭解,趙幼苓心底舒服不少。又見這些賞賜,便也不去理睬韶王,一心喊來下人,請他們幫忙將箱子抬回到可園。
她面容安然地同下人說話,韶王便也不語,在一旁就這麼看著。十三歲的小娘子,因著從前的經歷,越發顯得穩重起來。只是……
韶王咳嗽兩聲:“十一想過以後要嫁什麼樣的夫婿嗎?”
話音落,韶王便見幾個丫鬟瞪圓了眼睛,顯然是覺得這種話不該對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娘子說。
他正要改口,就見趙幼苓騰地紅了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混賬……
韶王嘔血。那翻牆的狼崽子,真是要叼走他剛接回家的閨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