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魏氏,面色平靜地走上前:“王妃,論理,這正門的確不該開。可王爺今日心中歡喜,特地囑咐了要開正門迎小娘子回府,王妃不如就依了王爺……”
正說著話,就聽得不遠處傳來噠噠馬蹄聲。不多會兒,韶王騎著馬,帶了隨扈走近了人群。
“這是怎麼了?都是來看本王的十一孃的?”
韶王哈哈一笑,翻身下來:“十一娘,父王一早就出城給你求護身符去了。你三位阿兄阿姐手上都有母妃親自求來的護身符,父王也給你求了一個。”
他幾步就走到了臺階下,也不看崔氏,從腰側取出一枚紅底繡金線的護身符,徑直塞進了趙幼苓的手裡。
臺階上,三位側妃和世子妃一道匆忙行禮,韶王擺擺手,依舊看著趙幼苓。
“父王親自給你求來的護身符,你要好好帶在身上啊。”
趙幼苓捏了捏手裡的護身符,想到劉拂從外頭回來感慨說汴都外有寺廟,一個繡了點金線的尋常護身符能賣一百兩,想來就是這個了。
她往身上放護身符的間隙,韶王似乎終於打算去看看站在門口的女眷。
“都是來接十一孃的?”韶王樂呵呵道,“走走走,帶十一娘進府看看。本王先前叮囑的院子可收拾出來了?”
他說著往臺階上邁了一步,側妃面面相覷,紛紛往後退讓,崔氏卻依舊站在正門口,瞪著眼。
“崔氏?”韶王疑惑道。
“王妃大概是覺得,十一娘不該回來吧。”趙幼苓低笑。
她幼時住在王府後院,盡管偏僻,盡管跟著娘親不怎麼在人前走動,可女人的那些明爭暗鬥的手段,後院的僕婦婆子們從沒錯過,時不時提起也就叫她聽了幾耳朵。
再加上前世身為叱利昆的禁臠,他身邊的那些女人,何嘗不是一個個手段了得
她記性不差,聽的多了,見的多了,兩輩子的記憶加在一起,不過是狐假虎威告一個狀,還不是太難。
趙幼苓笑容不變,彷彿只是在說一件小事。韶王看著她,忽然笑開,扭頭再看崔氏,笑容下就多了一層說不明道不清的寒意。
“崔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爺。”崔氏不敢高聲,卻始終緊要不肯鬆口,“正門不該在這時候開……”崔氏看向趙幼苓,她目中清淩淩的,彷彿是在看戲。
崔氏氣急:“王爺,十一娘只是個庶出,而且她失蹤多年,究竟是真是假,不得而知,萬一她並不是……”
“本王的女兒,難道本王自己會認不出來嗎?”
韶王大怒。
他習武,平日裡雖看著不著調,崔氏再怎麼惹惱他,也不過是冷待而已,但一旦動怒,王府上下,沒人敢應聲。
崔氏被逼得後退幾步,被世子妃顧氏扶住。
韶王冷然看著她,然後命隨扈請走在場圍觀的眾人,自己甩袖,怒氣沖沖從正門進了王府。
趙幼苓始終在一旁淡笑看著,趙臻喊她進王府,她聞聲跟隨其後,就這麼大大方方地邁過正門門檻,走進了韶王府。
王府前院,是韶王平素用來會客和處理事務的地方。十一娘不是客,自然不用到前院去招待。韶王徑直領著人便往後院正房去。
趙幼苓跟著人走進了正房,一抬眼,便見著四五個侍女當即圍在了韶王的身邊,殷切地服侍韶王坐上正中的羅漢床。